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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结束与开始
天冰市重新被掌握在saber手中已经一周。
携大胜的威势归来，城中那些个刺头已经不敢有半点动作。叛军方面对天冰区域的封锁已经彻底解除，兵力收缩到了因费利亚要塞的前线，在折损了一员大将之后已似是放弃了攻占天冰区域的妄想。
在80的运作下，当前需要的人才已经到位，由雷负责统领开始着手于天冰市行政体系的换血，查处了数个恶意囤积物资的商会将商品平价出售，结束了几个月间这个城市越发不正常的物价波动。
战乱暂告一段落，城市开始慢慢恢复生机，似乎一切都在朝更好的方向前进。而在这本该是忙得最手忙脚乱的时候，saber吩咐了些事务的托管后，叫上了克丽丝，披上了遮掩身形的长袍，八点多的时候离开了市政府。
第一站是克丽丝在天冰市的居所。
本有定居于此的打算，克丽丝在布置屋子的时候是费了不少本钱，特地在院子里花重金设计了一个用魔法维持的小花园，常年产出新开的花朵。也不只是观赏用，她在市场里开了这个城市唯一间花店，只这一项就为她赚了不少钱。
而第一站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花园。摘了些开好的白菊花，向克丽丝要了材料，saber自己动手精心扎成了三束捧在手中。 “走吧。”
轻点点头，克丽丝伸出手，而saber立刻会意把空出来的手放在了克丽丝的掌上。 “好好回忆要去的地点。”
“好的。”saber闭上了眼。
克丽丝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样闭上了眼。
精神从“容器”中流出，如一条条触须般伸向了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了心扉的saber，没有任何阻拦，克丽丝顺利地联通了saber的心灵。无法触及深处，但表层的许多思念已经在克丽丝的面前展露无余，默然体会着属于saber的心情，她的心境没有一丝波动，迅速找到了saber这时所想的位置。
穿过广阔的平原，途中经过梦罗克镇继续向西北方向进发，通过出国的关卡，在足以让人迷路的峡谷通道间穿行……画面最后停在了一条绝路的终点。 从冥想的境界退出，克丽丝睁开了眼，看了看仍闭着眼的saber，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不过停顿也只有一两秒，立刻整顿了心情，克丽丝发动了传送术……
克丽丝随意朝四周望了望：“是这儿吗？”
saber浅浅叹息了一声，眼中也带上了些迷离：“没错，就是这里。”
回答完问题，saber便径直走向了一处山壁，而克丽丝也立刻注意到了：那处的绝壁的颜色和周围略有所不同。
Saber微蹲下，将第一束花放在了那处颜色有异的山壁前。 “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两个重要的人因为我的过错在此枉死。”
缓缓站起，saber把手轻轻按在了这石壁上，目光似穿过了这厚厚的壁障：“我曾以为这个错误会让我一生也不能坦然面对……不过如今总算是坐到了——能提起勇气故地重游，以一个不称职的统帅以及心怀愧疚的友人的身份站在这里聊表哀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看到saber没有丝毫变化的沉痛神情，克丽丝愣了愣，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这个错误的根源是我毫无器量的丑恶嫉妒。” Saber重新转向了克丽丝，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们分开了那么久，直到去年才重新有了联络，一直没向你提起那期间的事情，多少有些羞于开口的意思。现在正好是个不错的时机。”
“不过剧情也没那么复杂。整个过程可以概括为：因为圣剑的力量不停消退而焦躁不安的我最终被嫉妒冲昏头脑，把从我手里横刀夺爱得力下属派去送死，结果是没有选择我的那人混到了送死的队伍里与我那得意下属共赴黄泉。”
克丽丝沉默着消化了一会儿：“原来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Saber轻点点头：“格尼薇儿和兰斯洛特……当我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们两个，芙兰朵顾及我的感受从不提起，几年来我也自顾自地把这件事当成不存在一般。”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如果无法坦然面对过去的话，便无法让自己的心没有一丝破绽。”
“认真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背负着这份罪恶感一路走下去——这就是我的决定。”
“更加耀眼了呢……现在的你。”本还对saber曾有恋人的事情有些在意，但看着saber此刻坚定的神情，克丽丝已没有一丝怨言。
“今后还会变得更耀眼。”saber不带半点玩笑意味地回答道。
“嗯，我会亲眼确认的。”克丽丝也及其认真地给出了誓言。
“那么下一个地点，我们回托兰巴市。”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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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束白菊花放在了专为士兵们准备的公墓中立着的石碑前。静静在这代表着保家卫国之功绩的石碑前默哀了一段后，她们没有耽搁，传送到了最后一处目的地——曾插着圣剑的石座所在的这面镜湖的边缘。
示意克丽丝停下，saber自己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献给一切的起点。”她把最后一束花放在了石座上，“这也将是另一个起点。”
听出来了，saber并非在对自己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克丽丝站在saber身后不远的地方，默默关注着saber的一举一动。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知是否是错觉的感应，让她不禁开始觉得saber似正离她越来越远。而这些感情堆积在胸腔中渐酿成了郁郁，几乎就要驱使着她上前拉住saber……但她终究还是没有。 被强行拉到了与saber一起的道路上，许多事情，克丽丝已经有所觉悟了。
就在克丽丝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的时候，saber也有了动作，她的目光从石座上稍抬起，望向了湖面。 “Avalon。”
仿佛是呼应着她的话语，镜面般的湖水荡起一圈圈波纹，数息后，一支金蓝相间的剑鞘从波纹的中心渐渐浮起，凭空直立如活物的剑鞘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放出一道光环瞬间扫过了方圆数百米的地界。而下一秒，saber身上亮起来似是信标的莹莹光彩，剑鞘立刻有所感应，漂浮着的形体在十数秒间不急不缓地移到了saber的面前。
凝视着凭空竖立在身前的阿瓦隆，神色安然的她缓缓开口，语调是平实无感情的叙述：“来吧，现在的我足以独自背负你的重量了。”
她话音刚落，阿瓦隆的形体突兀一震，倏然崩解作无数光点分散、汇聚成一束束溪流融入了saber的身躯。 至最后的光点也已被所吸纳，她转向了克丽丝：“历史已经停滞得太久，世界在呼唤着变革。这浪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而我，将成为指引潮流方向的舵手。”
不显得充满信心，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心虚，saber像只在说着某个事实。
“这道路上会充满崎岖坎坷，畏惧着新世界的那些人们也将不顾一切地成为阻力，他们要维护这个旧世界的决心可谓是坚决，于是要战胜他们就必须付出更多努力。若你依然愿意跟随我的脚步，可以预见的漫长时光里将不会有几天安生的日子……”
Saber停了停，轻摇了摇头，看着克丽丝弯起一个微笑： “其实我想说的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陪在我的身旁。”
“真是个自私的人。”这么想着，克丽丝就说了出来。
“你的回答呢？”saber直接无视了她的抱怨。
“为什么要又一次让我重新决定呢……”
克丽丝直直看着saber好一会儿，可她只是微笑不语。
“我的志向一直算不上高远，更是从没考虑过你所说的新世界、革新之类的东西。”
“但是……无论你所期待的方向联通着怎样的尽头，我都愿意走在与你一致的道路上。”
“这个回答足够了么？”
“足够了。” Saber点点头，抬手擦了擦那一点才透出的泪水：“有你的世界……我一定能让它变得更美好，请为我见证吧。”
最后一点迟疑已经消散，福至心灵，saber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 “我欲成就万世未有之功业，今日在此发大宏愿。愿立一教，使天下之人，无有在人之上，无有在人之下者，人人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天下共土，天下为公。”
语毕，天地之间骤然一暗，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力量托举着saber升到了半空，浩然伟力自虚空中投下，不作半点停顿尽数落到眼中一片虚无的saber的身上，承载着这些力量，她的身影霎时间变得有些模糊，不过也只是转瞬。
眼一闭一睁，saber碧色的双瞳中恢复了神采，四周异象顷刻间消失，她也缓缓落回了地面。
“没事吗？”眼里满是担心的克丽丝几步靠到她身旁。
Saber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后抬起了左手。手心、手背，手指一并一松，又捏成拳头……saber看着左手，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的意思：
“果然正如我所说的那般……是这个世界在期待着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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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18 01: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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