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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别离 机体整备库里，桐笙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残破机体，瞬间头大如斗。 “不是吧？渚，守鹤，还有翼，连你们几个的机体都损伤这么严重吗？”桐笙有气无力地吐槽道，“看来战况比我想的还要激烈啊。” “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的工作。”渚报以歉意的微笑。 “啊，是啊，真是对不起。”看着目前的情形，就连一向强势的凯瑟琳都有些过意不去。多亏了自由强大的性能，加上龙骑兵系统强悍的防御，才让她在雷恩凶狠异常的攻击下免受重伤。但自由的损伤却是一时半会儿修复不了了。 “嘛，算了，职责所在，没办法——稍等，有通讯接进来了。”桐笙接通了内部通讯，“谢拉？嗯……嗯……这样啊？行，没问题……知道了，放心吧。那就这样，挂了——好了，会长大人让我优先对你们几个人的机体进行整备维修，并且让我转告你们回去好好休息，这一段时间的学院修复工作就不用参加了。” “多谢。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渚和雪莉扶着受伤的翼转身离开。 此时，管理层会议室中，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会议室里在座的所有人听到那个消息以后，除了谢拉之外，几乎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咕咚。”不知是谁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院长大人，这个消息的确属实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放心吧，消息的真实性你们不用怀疑。我这次之所以急着赶回来，一是因为雷恩和星辰所引发的骚乱，而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消息。”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谢拉果断地说：“我的想法是：等学院的修复工作大体完成以后，我就向所有学员宣布这个消息。估计时间上应该是差不多的。然后遣散所有学员，关闭学院，准备实施T—W计划的第一步工作。” “终于要开始了吗？真是等不及了啊。”道格拉斯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呵呵，你可不能着急。”另一个人看了道格拉斯一眼，“咱们有的是时间，计划要一步一步万无一失地实施下去。每一步都要走稳，最终才能顺利完成咱们的目标。你们要知道，除了表面的三大国之外，背地里隐藏的势力还是有不少的。” “嗯。你们说得没错。”谢拉站起身，“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这个消息你们不要向外透露，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学员发布，散会吧。” “是！” 第二天清晨，谢拉为剑猫举办了简单而隆重的葬礼。她按照剑猫生前的要求，安排人把剑猫的遗体埋在学院的丛林中。全体学员一袭黑衣，用这种肃穆的颜色向总教官表达着自己的沉痛和哀思。 “师父，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守鹤望着剑猫的墓碑，拳头攥得死紧，就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疼痛也浑然不觉。 时间一天天流逝，剑猫葬礼结束后一月有余，学院的修缮工作也基本进入了收尾阶段。于是谢拉宣布在这天下午为剑猫举办追悼会，举办地点为学院的圣灵殿。因此，整个上午渚和守鹤等人格外忙碌。为了好好送教导他们将近三年的总教官最后一程，他们与学院各个方面不停地协调，终于在中午顺利完成了追悼会的准备工作。 “呼，好累呢。”雪莉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屁股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随即整个上半身瘫软地趴在长桌上。 “嘛，大家都辛苦了呢。”渚招呼着大家，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温柔的笑意，“来，我刚才抽空去食堂给大家做了些食物，都来吃点吧，就当中午吃饭前的开胃菜好了。” “噢耶，太棒啦！”雪莉一听有美食立刻恢复了精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着渚的胳膊撒娇道，“果然还是渚学长最好啦！” “哦哦哦，好久没有吃到渚你这个家伙做的饭了呢！”守鹤也兴奋起来，“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去，鹅肝酱？烤好的面包！好香啊。诶，还有香槟！我不客气了哦。” 守鹤说着就要开吃，结果刚伸出的手被渚“啪”地一下打开了：“先给我洗手去，你这脏兮兮的收直接拿了，别人还吃不吃了？” “呃，好啦好啦，我马上去。”守鹤无精打采地扭头向洗手间走去，刚走到门口，恰巧看到翼走了出来，于是顺便打了个招呼，“哟，翼。今天上午辛苦了，为了师父的葬礼忙了这么长时间。” “守鹤学长客气了。虽然我们这一届新生并没有和剑猫总教官相处多长时间，但毕竟是学院的老师，这点忙是应该帮的。”翼侧头看了看守鹤的神色，“那个什么，学长你还好吧？总教官他……” “啊，没事。虽然一开始很难接受……不过我想，作为一个优秀的机师，无论是何种身份，牺牲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吧，师父他应该是有这种觉悟的。既然他能够那么坦然地面对死亡，我自然也可以。”守鹤的眼神弥漫起一丝水汽，转而恢复了正常，“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会手刃星辰和雷恩这两个混蛋的——哪怕要以与神圣国开战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啊哈哈，那就好。”凯瑟琳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好说道，“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 “放心啦，既然美女都这么鼓励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磨炼自己，不会让自己消沉下去的。”守鹤匆匆打开水龙头伸手沾了点水，就当洗过了，“对了，渚那个家伙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咱们赶紧回去享用吧，嘿嘿。” “哦？好啊！” 翼和守鹤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然而刚刚走到半道，眼前的情景就让他们两个人一起陷入了石化状态。 “雪莉，鹅肝酱夹面包弄好了哦！我在做的时候还特地在鹅肝酱里放了松露哦，很鲜美的。来，张嘴，啊……” “好呀好呀！啊……” 雪莉恢复了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的状态，不过嘴却是张得大大的，笑容满面，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几乎能看到从中冒出粉色的泡泡和桃心。渚把面包递到雪莉嘴边，她立刻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地吃了。 “唔……好好吃！渚学长，我还想要一点！” “好好好，来，啊……”渚将剩余的面包塞进雪莉嘴里。 雪莉开心得几乎要融化了：“渚学长你太好啦！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 “渚，你这个家伙！”翼和守鹤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渚和雪莉，“你！还有雪莉！你们居然……” “呐呐，翼姐，守鹤学长，渚学长做得真的好好吃哦。”雪莉在桌上继续慵懒地趴着，一动不动，“我这不是忙活了一上午累得不想动吗，所以就让学长喂我吃了，嘿嘿。” “渚，你滚开！让我来！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做的这些破事儿告诉……”翼此时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戒备。 渚心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现在自己已经变成碎片了吧。 守鹤也一把揪住渚的衣领怒吼道：“渚，你居然对学妹下手！你不是一直号称自己是御姐控吗？你也说过不会和我抢雪莉的！” “额，这个……其实我很喜欢雪莉的，你们不知道吗？”渚一脸无辜的表情，“守鹤你给我放手！我是御姐控没有错，但御姐难道不都是从萝莉慢慢成长起来的吗？所以雪莉也是可以培养的对象啊，你们不必这么惊讶啦。” “你——说——什——么？”翼从牙缝里面硬生生地挤出这么几个字，恨不得马上就要上去把渚胖揍一顿。而守鹤的心情恰好跟她一模一样。 渚知道这俩人联手打他的话，自己一定会吃大亏，因此赶紧见好就收：“我什么都没说，呵呵。大家赶快吃吧，要不就没了哦。雪莉已经吃了不少了。” “啊啊啊啊，居然就剩这么点了！雪莉，你不许吃了，再吃该长肉了。”翼恢复了以往颐指气使的模样，“守鹤，你的在那边，别跟我抢。” 美食当前，翼和守鹤早就顾不上渚是不是真的对雪莉别有用心，争先恐后地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吃掉了。 “啊，渚你不去当厨师简直是太浪费你的天赋了。”守鹤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就算是专业厨师做的鹅肝酱也不过如此啊。” “嘛嘛，我的原则就是，吃饭一定要既对得起自己的胃，也对得起自己的舌头。”渚笑道，“唔，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圣灵殿吧。”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守鹤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几分。 “好了好了，出发吧，可能有人都到了呢。”翼知道又勾起了守鹤的伤心事，急忙岔开话题，“渚，一会儿追悼会结束先别走，我有事要问你。” “诶？哦……”渚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一行四人随即一起来到举办追悼会的场所，此时圣灵殿中已经有许多学员到了，一些彼此相熟的学生们正三两成群地互相寒暄着，看到他们进来，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点头示意，部分学员甚至向他们鞠了个躬，来表达自己的敬意。毕竟，如果一个月之前的那场战斗中没有他们几人的话，不知道学员会多出多少的伤亡。 “把咱们几个当成英雄了吗？”渚苦笑了一下，和守鹤对视一眼，“呵呵，咱们几个实际上真的没有帮到什么大忙啊，最后被人家打得狼狈不堪倒是真的。如果不是道格拉斯和谢拉大人及时出手相救，咱俩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才不是呢！要不是渚学长机体残余能量不足，一定不会出现那种状况的。”雪莉的小嘴又不高兴地撅了起来。 “呵呵，好啦，没什么可生气的。这也是我自己对机体的掌控能力不足的表现啊。”渚柔声安慰道，习惯性地摸了摸雪莉的头。 “渚学长，别老摸人家的头好不好？人家该长不高了。”雪莉的小嘴撅得已经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 “好好好，那不摸头了。你想怎么样呢？” “嘿嘿，当然是这样啦。”说着雪莉就直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渚的左臂。渚只好无视守鹤和翼杀人的目光，无奈又宠溺地苦笑着带她向前走去。 而除了身边这两个人刺人的目光之外，渚和雪莉的亲密行为也引发了多数女生嫉妒哀怨的惊呼，以及几名像守鹤一样觊觎雪莉这类萝莉的男生的不满。但毕竟是总教官追悼会这种庄重的场合，所以这一点小小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突然，圣灵殿中出现了低低的欢呼声，紧接着响起了学生们嗡嗡的议论声。因为此时学院的最高层——黑暗圣堂学院的院长大人谢拉，带头从后台走向圣灵殿中央的主席台，谢拉的身后，还跟着大家几个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请所有人保持安静！”谢拉走到主席台前，向台下的学员扫视了一眼。一瞬间，圣灵殿内鸦雀无声。 谢拉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一个月之前，我们有一位敬业的好老师，为了保护学员，也为了学院的荣誉，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此时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举办黑暗圣堂学院总教官剑猫的追悼会。首先，请大家默哀三分钟。” 所有人的心情顿时沉静几分，默默地低下了头。有些高年级的学生念及剑猫的悉心教导之恩，甚至低低地抽泣起来。 诚然，在新生看来，剑猫这个人，似乎脑子有点秀逗，并不是那么靠谱。只有跟他接触久了，才会渐渐明白他的过人之处。认真负责自不必说，他教学中的严谨和细致，也是大多数老师自愧弗如的。而且，正是他那种无厘头的个性，大大缓解了课程的枯燥和乏味，让他很快和学院打成一片，也让黑暗圣堂的学员在欢乐中受益匪浅。 “好，默哀完毕。我相信，剑猫总教官对你们的教导，将会让你们在今后的一生中受用不尽。只要你们心里能够记得他，他就不是永远地离开。”谢拉朗声道，“大家听着，虽然说是追悼会，不过今天最重要的内容并不是这个。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两件事。我必须提醒一句，请大家在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务必保持冷静——我不希望有人在今天这个日子和在这个无比高尚的场合出现什么失态的表现。” 学员们面面相觑，纷纷猜测着谢拉将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好，请大家安静。我要宣布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据可靠情报，三方势力之间的和平已经被彻底打破了。经过我们情报人员的再三确认，在十天前，沙漠帝国正式向中部王国宣战。沙漠帝国的兵力，目前已经压到了中部王国西方要塞的前沿阵地。” “什么？！”凯瑟琳顿时就震惊了，立即拿出通讯器，通过私聊频道给渚发了一条信息，“这怎么可能？saber那边有传过来什么消息吗？” “没有任何消息。据我推测，应该还在可控范围，毕竟我和saber早就作好了安排。但沙漠帝国那边发动战争的日期比我预想的要早，可能会打西方要塞一个措手不及。” 翼陷入了沉思，浑然不觉此时的圣灵殿已是议论声一片。要知道，上次叛乱结束以后，神圣国的所有学员都与雷恩一同完成了撤离，换句话说，现在在场的学员除了来自中部王国就是来自沙漠帝国，这个消息无异于在现场引爆了一颗炸弹。 “安静！大家安静！”谢拉通过话筒大声喊道，“我知道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感到十分吃惊。但是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大家不必怀疑。我下面要宣布的第二个消息，就是由于两国开战，所以学院准备暂时关闭——黑暗圣堂学院不会参与到任何一方的战斗中去，也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更不希望因为两国的战争而导致你们在学院发生不愉快的事。所以，别无选择。” “呼，果然如此吗？”两国开战，作为被培养的未来机师，黑暗圣堂学院的学员们自然是要回到各自国家，进入军队效力的。想到今日的同学甚至朋友，来日都会成为敌人，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渚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双方国家的学员在解散以后可以立即收拾行装，即日返回自己的国家。学院重新开放的具体时间将视情况而定，学院会在重新开放前一个月通知各方势力高层——就是这样，现在散会，大家可以回去准备了。”说完，谢拉就带着人从后台离开了圣灵殿。 圣灵殿里一片哗然，有几个心急的学员已经离开，回宿舍去打包行李了。 “渚！”翼大声叫道，渚扭头看了她一眼，一个眼神让翼明白了他的想法。 “好了，先别乱了分寸。”渚安抚着她，“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着急，不过咱们应该先和那位联系一下，看看现在具体情况如何。” 渚打开个人通讯系统，给费伦发了一条通讯：“费伦，我知道你是中部王国平民出身，但你的老师应该是中部王国的一位刀剑名家吧？散会后来我宿舍一趟，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让你了解一下。” 在收到费伦肯定的答复以后，渚转身看着守鹤和雪莉：“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局面了，我想咱们也到了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了吧。本来我以为这一天会来得晚一些——可生活往往事与愿违啊。” “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左右国家走向的。”守鹤倒是很想得开，“不过估计再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了吧。千万不要随便挂了哦！呵呵。雪莉，走了。” “哦，渚学长，再见，有机会再见面吧！待会我会给你发通讯的，不过不用回哦。”说完，雪莉对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开心的笑脸，然后扭头和守鹤一起走出了圣灵殿。 “呵呵，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和你们再见面吧。”渚看着守鹤和雪莉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喂喂，渚，你不是真的对雪莉……” “说什么呢？你又在这里瞎琢磨了。”渚横了凯瑟琳一眼，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名少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诶，费伦？正好，和翼一起去我的宿舍吧。” “是，前辈。”费伦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渚和翼的脚步，三人一起回到渚的个人宿舍。 “进来吧，随便坐，不用客气。我先去打开视频通讯。”渚走到自己的床头，将床头柜打开，掀开里面的夹板，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随即将屋子的窗帘拉上。 片刻之后，床对面的虚拟面板上显示出了一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阔大的办公桌上摞着好几叠摇摇欲坠的文件，文件之后，是一张白皙秀丽而又英气勃勃的少女的面庞。 “渚、翼以及中部王国的费伦，见过king Arthur。” “是渚啊——哦，翼也在。我知道你们找我为了什么事。我现在只能说，学院给你们的通知千真万确。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只是因为这边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跟你们说了也只是徒增担心。所以我们和学院达成了协议，由他们来宣布这个消息。” “那么saber，那现在西部要塞情况如何？”翼急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长久的分别之后，翼从昔日好友的眼中看不到一丝软弱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的坚毅和清亮，不由放心了几分。 “啊拉啊拉，我的翼现在出落得更有一名出色机师的样子了呢。”saber笑道，“好啦，不用担心。虽然说已经宣战，但是沙漠帝国只是将兵力压到了要塞的先头哨所，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所以现在听我命令！” “是！” “渚，由你负责带队，务必带领翼和费伦安全返回中部王国——不用来王都见我，直接前往托兰巴市即可。我们的先头部队的指挥所现在就设在那里，一路要注意安全。顺便，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来完成。” “诶？什么任务？” “唔……在你们去托兰巴市的路上，不是会路过一片群山吗？据可靠消息，在中部王国肆虐多时的残云野盗团，最近在那片山区中经常出没，偶尔会出山劫持途经的贵族或富商。由于最近在备战，我一直没能抽出兵力来将这伙盗贼剿灭。所以，我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派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去这片山区里面，将这个心腹大患除去——渚，我授予你便宜行事的权力，当然如果能够收服那是更好。因为据我所知，盗贼团的首领残云，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才。而他之所以沦为盗贼，也是时局所迫。” “是，我明白了！”渚答应道，“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果没有，那我们这边就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启程回国。” “其他也没什么事了，具体事宜等你们回来再说。务必注意安全，你们三个一定要平安完成任务，回到托兰巴市。”saber突然神秘地一笑，“渚可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哦。你再不回来，我要被爱丽丝念叨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说完渚关闭了通讯，转向一边的同伴，“现在形势明朗，我想不用多说了。翼，费伦，你们两个先回各自宿舍将东西好好整理一下。两个小时后，咱们在宿舍楼下集合。” “知道了，前辈。那就待会见吧。”费伦说完，率先离开。凯瑟琳却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还有事？”渚看着凯瑟琳问道，“好了，已经没有外人了。你说吧——追悼会之前，你想问我什么？” 凯瑟琳直视她的双眸，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自由——我的机体是她造的。” “什么？”渚一头雾水。 “准确地说，是她参与制造的，和桐笙一起。”凯瑟琳见他眼中的疑惑之色并没有散去，于是补了一句，“是大小姐。” “真的？”渚的面色微微泛红，“我是听说她一直致力于机体的研究工作，却没想到她已经这么厉害了。果然是个很有天赋的技师啊。” “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蓝发少女的眸子无波无澜，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少年，却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其实，凯瑟琳不得不承认，包括雪莉在内的那么多女生迷恋他，并不是毫无道理的。颀长结实的身形，线条流畅饱满却不粗犷的肌肉，一眼看去就充溢着满满的安全感。更不用说那一头茂密又亮眼的金发，显得那么蓬勃而热烈，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碧绿的双眸如一泓清泉般澄澈流转，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周身如被温润的水波一漾，酥酥软软地舒畅。高挺的鼻梁让整个面部看起来更加立体，棱角更加分明。由于常年训练的缘故，原本白皙的肤色略略偏黑，却更给人一种雄姿英发的感觉。 他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天使一般的微笑”，但不知为何，凯瑟琳却总觉得透过微笑的表象，她能看到渚内心深处的某种挣扎和深刻的哀伤。然而此刻，她无意去探究这个少年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想确认一件事：他的心里，到底藏着谁。 爱丽丝和大小姐，都是凯瑟琳自幼一起长大的挚友。所以她不愿意坐视渚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们一起抱着某种希望，却最终有一个人遍体鳞伤。 “凯瑟琳，你的意思是……”渚有些不安地瞥了她一眼。 “那天守鹤提起‘书签少女’的时候，我就有这个疑问。”凯瑟琳丝毫没有回避他目光的意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单独跟你谈谈，但是一直没有。如今终于有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你觉得我提起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也许今天过后，我们也没时间再谈这个了吧。” 渚沉默片刻：“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你，其实很敏锐。你对一些事的不在意，不关心，仅仅是因为你不想去关注而已。” “这句话，我姑且当作夸奖收下了。话已至此，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受伤，我希望是长痛不如短痛。” “是么？”渚苦笑了一下，“其实我自己，一直都不太愿意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请你搞清楚状况，伊万斯。”凯瑟琳的语气严厉了几分，“咱们这一次回去，就意味着时隔三年，你又要跟她们见面了。三年之前你离开王国的时候，很多事我不懂，你也是。我想爱丽丝和大小姐也未必能完全明白。所以你不说，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但我觉得三年的分别，足够你看清自己的内心了。” “是，我的内心是有答案的。可是凯瑟琳你知道么？我很害怕。我不仅是怕伤害她们中的某一个人。我还害怕我自己。我害怕面对未知的未来。” “拖下去，伤害只会更深。至于未来，虽然我不太明白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不想办法直接面对的话，就会一直害怕下去。难道你打算一辈子活在恐惧里么？而且，你别忘了，作为一个贵族，而且还是少族长，以你如今的年龄，应该要订婚了。你还不打算作个决断？”凯瑟琳的话一针见血，直白得不容闪躲，“我言尽于此。好了，我先收拾东西去了，待会儿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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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9 08:44: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