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将
天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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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呕哇…咳哇……”阵阵咳嗽声由那佝偻地伏在地上的天邪鬼发出,仿佛是要将肺也咳出来一样。
这时的她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羁傲不逊,沾满了污泥的头发中也看不到那曾经天邪鬼荣耀一般的红白丝,她强忍住疼痛站了起来。在她周围站满了围观群众,其中有人;有妖;有魔;有鬼;有仙……仿佛幻想乡所有的物种都聚集在了此处。
但她要看的不是这些,她视线游移在这些围观群众之中,再三扫视之后她目光停在了外围的八云紫,以及她折扇上的针妙丸和另一只手中的,万宝槌。
找到目标的她仿佛定格的相片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万宝槌看,好似世间只剩下了她和万宝槌。
“呵,倒也是,那就给你吧。”八云紫察觉了正邪的视线,嗤笑一声将万宝槌丢给了她。
看到这一举动的围观群众们顿时慌了,不少围观者开始疯狂的往圈外钻去,有能力的直接飞离了现场,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发着牢骚“这妖怪贤者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
天邪鬼对于她的举动也是疑惑,但她还是接过了槌子,脸上露出窃喜,但这窃喜还没能停留一秒就消失了。接过槌子的她仿佛不认识那东西一样木讷的看着手中的万宝槌,稍为犹豫之后她疯狂的摆弄起槌子来。
“不用多想了,有着如此魔力的槌子怎么可能是假货,而且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天邪鬼在听到这话后停下了动作,她眼中失去了神采,死盯着手中的槌子,直喘粗气。围观群众们也静静地看着圈中的正邪,他们都在等着,等正邪接下来的行动。
“果然,万宝槌已经不会再实现你的愿望了。”八云紫打破了寂静“现在的它对于你而言只是一个玩具小槌罢了,这就是它向你索取的代价。”
无情的话语砸向了正邪,将她砸的灵魂出窍一般,她失去力量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的泥洼之中。
“哈?这就是代价?”“开什么玩笑啊!要这种代价,早知道我就抢过来让它实现我的愿望了!”“你不是在第一天就被击破了么,而且万宝槌不是只有小人族才能用么?”“那她还是天邪鬼呢,她也用了。”
群众们吵吵嚷嚷的,他们显然对于这种代价感到不满,相比天邪鬼在幻想乡中所闹出的异变而言,这种代价犹如隔靴搔痒,根本是不痛不痒的程度,期待着从未见过的残酷刑罚的他们愤愤不满起来。
见此情景的八云紫稍稍提高音量道:“确实,在你们看来这种代价太过于轻松了,感觉就好像拿到一个能够实现一次愿望的道具一样的轻松。但是,我们都不是她,没法体会到天邪鬼的心情。
我们所期待的,更为残酷,更为无情的惩罚,其实在她至今的道路上早已经历无数,她正是一直忍受着这种刑罚而走至今日地步的。而现在她所付出的代价,正是她一直以来竭力想要避开的——绝望。
所以说……”八云紫的话突然被一声悲鸣打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围观群众的视线从八云紫身上再度转移至圈中的正邪,她们看到了一个抱着万宝槌在地上疯狂打滚的,像是想要将这片泥地上的脏污全部滚到自己身上一样的,鬼人正邪。
“代价是由万宝槌来决定,万宝槌有着自己的智慧,它清楚的知道自己实现的愿望应该收取何种代价,我们眼中的残酷无情的处罚对于天邪鬼而言也就只是那种程度罢了。”八云紫总结道。
正邪已经在泥洼之中来来回回滚了不知道多少圈了,原本纯白的连衣裙现在被她滚成了褐黑色的泥裙,其口中如癔病一样不断的喃喃着“回应我啊…回应我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围观群众们仍是看着,只不过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包围正邪的圈子因此扩大了不少,他们脸上无一不是鄙夷的神色,仿佛在看着世间最为脏秽之物一样。
八云紫冷漠的看了良久,无言举起了洋伞,伞尖直指天邪鬼。
大家心里都想到了她要做什么,没人觉得惊讶,也没人想要反对。知道的,觉得这种终末对于天邪鬼而言实为相称;不知道的,觉得这种惨状苟活太过于悲哀。
——就这样结束吧。
然而,八云紫却轻笑一声收起洋伞。
“我不会那么做的,哪怕她曾经让我觉得危险,哪怕她曾经让我觉得厌恶,哪怕她曾经与我为敌。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肮脏的,卑微的,不值得我出手的,可笑妖怪而已。
她可以任你们处置,杀死也好虐待也好,做什么都可以,解决了她之后仍然可以来我这里领取天邪鬼奖励,撒,你们决定吧。”
群众没有任何声音,他们依旧是看着圈中的天邪鬼。
“怎么了,现在的她已经毫无力量,哪怕是翻转一只碗的力气也不复存在了,你们还不敢上吗?”
在空中悬停着的十六夜稍稍欠身对身前的蕾米莉亚道:“大小姐,不如我们……”
但她的话才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够了,杀死这种家伙除了弄脏自己的手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已经不再介意与她的事情了。咲夜,我现在想喝红茶。”
“是的,大小姐。”咲夜再次欠身,话一说完整个世界仿佛都停顿了一下,下一秒钟她手上已经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一个华丽的瓷杯和冒着浓郁香气的瓷壶。
八云紫环视那些围观者,见没人有意要动,满意道:“好,天邪鬼,从这一刻开始,你被幻想乡接纳了。”
圈中的正邪根本听不进她的话,现在的她横躺在地上,脑袋正好趟中了一个泥洼,旁边就摆着她曾经视为珍物的万宝槌。她视线摆动,看了一圈周围的围观者,没有一个人在同情,没有一个人觉得可怜,他们视线中充满了厌恶。
“哈…哈哈”圈外的围观者尚未理解这笑声,只觉是圈中的谁对正邪发出的笑声,但很快他们就理解了这笑声是谁发出的。
“哈哈哈哈哈,噗啊哈哈哈哈……”正邪再次打起滚来,这次的她却是喜至狂乱。滚了几圈之后她跪坐起来,再看一眼周围的人,投向她的视线中厌恶又加了几分,他们都不能理解正邪在笑什么。看到这,正邪笑的更欢了。
“哈哈哈哈……”笑累了的她又横躺在那,空中的阴霾被阳光撕裂,她看着那早已消失的,曾经让她付诸了一切的,辉针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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