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胡俊的世界（原论坛搬运 作者waisly021 请按时更）

黑龙

间幕之二 魔女与女祭司

为了同盟的协议来到这座入目皆是灰败、被阴霾笼罩的翠林斯·菲尼基芙，没有在赫尔前辈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让她有些意外，但至blue不觉得最后一刻也没有背弃圣魔大人的赫然不会不值得信任，只能认为是与圣魔大人另有安排……毕竟自己仅是下属，知道太多也不好。

有些事情虽然可以理解，但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能通达的念头，就怀着如此的心境，blue决定不立刻传送离开而是在这死亡之城里，闲逛了起来。

看到那些意识混乱模糊的亡者竟是能如此和谐地相处着，blue不禁想起了记忆中另一处已经被死亡的颜色所侵占的所在——希瑞那佳斯，不过这是过去的称呼，如今那里仅是一片旧时代的遗迹。

当年那华丽精致的都城已经不在，残垣断壁与颜色灰败的魔化植物成了填充这片遗迹的装饰，曾一同欢乐一同战斗的同族们则是已化身为漫无目的四处游走的幽灵与骸骨，而她也本应随着这个遗迹一同被遗忘……

大概该把这归结于命运。

当心情越加沉重的她不经意间在余光中留意到这处小巷之时，心血来潮地就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移转视线向吸引着自己的那个方向看去，blue所见到的是两座高耸的建筑之间稍显狭小仅容一人通行的小巷。没有杂物堆积于是可以一眼看到深处，但那深处却有一团浓密的黑雾阻止了她进一步的窥探，能够看到力量流动的苍穹之瞳告诉她那是个结界。

本不是喜欢节外生枝的人，但失衡的心却开始急于寻找一处可以宣泄的突破口，于是多年没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自深处升起，作为结果，她走进了小巷。

从外边看就显得干净，走在其间更是会那么觉得，虽然依旧是灰暗的色调，却有清扫的痕迹，没有蛛网与苔藓的点缀让这处狭小的通道显得与菲尼基芙格格不入，就如同她正以生者的身份行走在此处一般，心底酝酿了些奇妙的情绪，她走到了黑雾结成的结界前。

结构并不复杂，而其中黑暗属性的烈度甚至不足以让这里大部分的居民——亡灵受伤，效用不过是隐蔽与驱逐……

要进去么？——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过去。

穿过结界，视野开阔起来，而那点犹豫也在这一刻被全然抛开。走过了一段曲折的小径就来到了那间约莫会是这路途终点的屋子前。木门没锁上，伸手便可推开，不过blue当然不是RPG里那些匪徒一般的勇者野蛮，怀着些莫名的期待，她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blue又再敲了门三下：“请问有人在么？”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后blue才听到了一个稍显得迟疑的细小脚步声在靠近，接下来门另一边的那人站在门的后面又呆了几秒，而后这门才缓缓被拉开。

Blue有些意外地低下了头，映入眼中的竟是个孩子。

银灰色的长发，深蓝的瞳中含着些不安，一手扶着门一手捏着衣角很紧张的样子。

“请问有事吗……”是符合外表的幼嫩声线，怯生生的语气显得楚楚可怜。

“我叫司徒惠兰，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惠姐，”稍弯下身子，blue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孩相平，“这里……不欢迎陌生的客人么？”

“……诶？！”

忽然惊慌了起来的小女孩往门后了缩身体，双手扶着门，仅露出斜着的小脑袋和半边肩膀。

看着这如同小动物般的动作，blue心中升起了些温柔，方才的阴霾被化去，让她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温暖了起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

“……请进吧！”

像是鼓起了勇气，小女孩脸上带上了些红晕。

……

……

偶尔会想起同丝相遇时的事情，blue看向了怀里如同小猫般的她，竟是有了些迟疑……关于究竟是否让她参与圣堂的计划。虽然知道力量上已经绰绰有余，而且事到如今再更改计划已经来不及，但放任这样的女孩参与其间总还是有些让她无法放心。

轻抚摸着丝的长发，blue微微摇了摇头。

“……唔……怎么了？惠姐……”

“该起床了呢……”

“嗯……不要……再五分钟……”

“那……就再五分钟吧。”

“zzz……”

看着重新睡下的她，blue的神情变得格外坚定。

黑龙

间幕之三 道路

拗不过谢拉的固执，谢文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她跟着前方那人的脚步从楼梯间里踏上了这不能说不熟悉的地方，迎面而来的冻气打在脸上有些冰凉但她也不在意，继续走在他身后接着一起停在了楼顶边缘的位置。

发觉这个男人开始俯瞰下面的风景，她忍不住开了口：“带我来这里干嘛？”

“因为这是你和死神交手的地点。”他转向谢文，细细观察了她的神情而后笑了笑，这么解释道。

还是那方楼顶，不过因为前两天的初雪刚过，一层不薄不厚的积雪盖在了楼顶上没有化去，那件事发生过一段时间以后的现在再看，被白色覆盖着的这里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那种程度完全算不上是交手。”回忆起那时的事情，谢文的表现意想不到的平静。

胡俊抹掉了护栏上积着的那层雪，趴在了那里：“于是，拥有着自知之明的你还是选择了最无谋的行动方式。”

谢文一愣，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而后她用刀鞘在地上扫开了一片雪，可因为水无月的善后工作，这时却已经找不到她所记得的在此处于那次战斗时留下的痕迹。看着那片甚至用上了做旧手段的方砖，她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无法否认，有些时候我的确是如何也不能冷静下来。”

她坦诚的态度让胡俊挺满意，看向她的目光中就多了分赞许：“本质上看，其实是无法调整好身心运行的模式。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挺麻烦，而且，今天的主题也不是这个。我姑且再问一下吧，你的确是在期待着‘变强’？”

转向胡俊，她认真点了点头：“是的。”

早就另立门户的某人笑了：“即使是因此要脱离圣堂？”

“本来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编外人员罢了，没有力量的我对于圣堂而言也没有任何价值。”身体痊愈后，想了许久，找胡俊寻求帮助便是她终于做出的决定。

胡俊转过视线，俯瞰着地面显得格外渺小如同蚂蚁般的行人与火柴盒般的车辆：

“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区区十余年的锻炼便让你达到了凡人一生不懈奋斗才能堪堪抵达的程度。当然，我也多少了解在你看来不足以保护妹妹的力量毫无意义……不过若是不能清晰地认清自己，所谓的变强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眼中闪过疑惑，但下一刻她再次想起了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无能为力的情形，言语之间已经少了许多冷峻的平静：“那我该怎样做才好？”

“就和学习差不多，不外乎查缺补漏，而放在你身上本也更简单，那些漏洞都是可以用积累来解决的时间问题。”

“按部就班的方法太慢，慢到我无法再等下去！”谢文轻皱起了眉头，“胡俊，我知道你可以帮我。”

看着这个算是一起长大的她渐渐让心境失衡，胡俊却也不着急：“这么说吧，虽然你一直很刻苦地努力着，但终究也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罢了。”

“……”

没等谢文的回答，他接着说道：“与那个十几岁就要拿起武器去为生命拼杀的世界而言，这里太和平……简单地说，你杀过人吗？”

思索过一阵，她的神情平复了些：“没有。”

多少能体会到她心情……事实上胡俊自己也曾决心要守护着什么结果同样没能做些什么，那种无力所带来的沮丧与愤怒他再明白不过——又能如何，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情，若是不能做出真正的改变的话，那些深刻的心情终究也不过将成为“记得的事情”。

而他也很清楚现在谢文所需要的：

“你跟着水无月在玩的那个圣裁团到底也只是个学生团体，于是欺负欺负地痞流氓还行，但真要面对见过血的战士却还是不够的。其实，没有被枚·狄丝的气势压制的你已经表现很不错了。”

谢文紧接着问道：“你觉得我该上战场历练一番？”

“至少要比在和平的这个世界可以得到更快的进步。”

尚未被急切冲昏头脑，谢文还是听出了胡俊话中藏着的内容：“看来你似乎有更好的方法。”

他自然记得经由那位博士之手浴火重生的谢文是何等强势的武者，当然更不会忘记她被真主谢拉抓住了弱点便无还手之力的那场战斗。虽然并没有博士的手段，但他也拥有另一套可以实用的速成手法，且自信不会输给那博士……

但是，速成也终究是速成，既然这时条件允许，他自然不会如此浪费谢文的资质：

“的确，如果人类仅能达到你现在的程度，那么统治世界的依旧会是精灵。所谓凡人的极限这种东西也并非不可突破的天堑，其关键便是‘道路’二字。如今的这个契机对你而言尤其重要，用怎样的信念奠定基础也将决定着你将走上怎样的强者之路。”

“道路么……”呢喃着她微闭上了眼，似是陷入了深思。

“没有心的升华，所谓的‘道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而升华却绝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

觉察到她的迫不及待，胡俊笑了笑，开始进行最后的试探：“顺带提提吧，其实若只为继续提升实力的话，比起坚定道路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之外，对于拥有非人血统的你却有另一个选择。”

将谢文的视线吸引过来后，他继续说了下去：“现在的你的瓶颈只不过是‘凡人’的极限，若是可以激发出属于那份血统的潜力，那么现在让你止步不前的这个也瓶颈将不复存在。当然，一旦血统的潜力被挖掘至一定程度之后，依旧要再次面对新的瓶颈，至于这个程度是怎样的程度则不在我的预测之内了。”

脸上浮现了挣扎的神情，一会儿后，她终于一脸平静地下了决心：“请告诉我建立道路的方法。”

胡俊笑着拍了拍手：“明智的选择。”

这里他其实说了个小谎。是关于血统的部分，即：谢文若是将开发血统的力量作为首要的方向，那么她也将自然而然地慢慢领悟到来自先祖传承的属于狼族的道路。

当然，这也是胡俊或是圣魔大人乃至OZ和妹妹的谢拉都不愿看到的事情……

“那么，谢文……你就从这楼顶跳下去吧。”胡俊指了指地面，“相信生死之间的感悟会让你有所收获，当然，如果没能突破的话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先说好了，我是绝对会袖手旁观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

有些意外，不过这也动摇不了谢文的意志，两下就站在了护栏上。

“谢谢。”

留下这两个字，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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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

下章是间幕最后的部分……

黑龙

第一章 烦恼

新学年开始了。

校长又干又长的演讲完毕后，回到这个新的教室便开始了属于这个新班级的第一次班会。

升了高二，高一在四校联合考试中表现出众的实验班被拆分了，文科两个理科两个，再在空位里填上了其他班级成绩上流的学生，新的班级构造就这么形成了。选择了理科，大头、OZ还有cat、saber依旧在一个班里，班主任也没变，就是多了许多生面孔……哦，奶豆也在其中。

顺带一提，事实上经过这一年的时间，被大头拉着住校了的那群熊孩子多少都堪堪挤进了那四个班级，奶豆是和大头同班了，老猿和矿丁是另一个理科班，而二肥却是一个人选了文科班。

高一过去，大家在这没有虚度的日子里都算有成长。这个层面上，大头的努力是得到了回报，而相处间日益理解也渐消除了芥蒂，又是亲密无间的死党。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着，但大头却从不敢懈怠，即使日常是如此安定祥和他也从没有忘记高一上学期所发生的事情。

不止于直觉，日渐敏锐的感知也渐渐让他觉察到了那隐藏在风平浪静下的暗涌。

不只是突然来到这个城市以留学生的名义闯进这日常中的saber，就连OZ也是，一直被谢拉的姐姐吃得很死的他竟会做出刻意接近女生的事情……怎么想也不太对劲。或许他们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并没有自觉，但大头却是在细心观察过很久后明白了：OZ和saber双方的确在以cat那样一个普通的少女作为中心进行着目的不明的奇怪博弈。

总觉得这个桥段似乎在那个漫画还是游戏里见到过，无非就是cat身上存在着什么值得利用的价值——大头稍推测一番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若真是如所想的那样，于是cat就该是女主角了，那么saber和OZ按常规推断就该是分别扮演着“好人”和“坏人”……然后被转职NPC胡老师赠予了力量的他自己难道就是主角了么？

——是这样就麻烦了，他对cat又没兴趣，男主角都对女主角没兴趣的话怎么才能够拯救世界！？

想到这里大头不由蛋疼得笑了，轻轻摇摇头，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讲台上说着新学期相关事项的班主任。这个略发福面相和善有几分弥勒姿态的中年数学老师说过大体的展望后，正在提到了选班干的事情。

同上个学年一样，他所安排的步骤是先选出一个班长，然后再在之后的时间由班长组织起班委，之后的一些事物也多是由班委自己负责。

照例，班主任扫过讲台下的童鞋们然后问起：“有哪位同学愿意自荐做班长吗？”

就像一年前一样，那个留着齐肩短发戴着眼镜的前班长同学举起了手。

没有任何意外，数秒再没人举手后，这个典型的好学生的前任班长被已经和她合作一年的班主任叫了起来。

然后，那个神情总是一丝不苟的妹子缓缓开了口：

“我推荐大头当班长。”

……

……

诶？！

.

四季网吧。

“就你们两个啊……大头呢？”

开口的是矿丁，他在OZ身旁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后边跟着的二肥和老猿一伙也跟着在旁边找到了位置让屁股落了下去。

待他们都坐定了，OZ才给自己正刷着七家电脑的红警暂停了游戏：“那孩子被拉了壮丁，和我们那老班开会去了。”

奶豆转过头分别看了看几个熊孩子坐的位置，一边说着：“你这个说法绝对有问题，再往后让大头听到了就该他拉你壮丁了。”

“你是坐的位置不对，没看到他被那个小学生班长点到名时的表情，简直跟憋了半天拉不出来一样。”OZ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

小学生班长指的自然是之前实验班的班长，学习倒是顶尖，就开始时办事还是小学生班干部的作风，虽然之后慢慢有所改进，但这个外号倒是留下了。

低头按下了电源，二肥扭头看向OZ和奶豆，“你们两个唧唧歪歪地扯了那么久，大头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当了班长而已，被推荐的。”OZ瞥了他一眼。

“老班不是应证班干部么，说是要童鞋们自荐，结果那个秦芳站起来指明要推荐大头那孩子。”奶豆为OZ的话作了补充倒是让大家都明白了。

老猿摸摸头：“这样也行啊。”

“这孩子有出息了。”二肥揶揄地调侃了一下。

“等等！”矿丁忽然出了声，“你们没有留意到一个关键。”

就在他身边的OZ看了看一惊一乍的矿丁：“嗯？哪里？”

看了看兄弟们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矿丁一字一顿道：“以我多年的经验看，你们班那个小学生班长绝对是对大头那孩子有想法了。”

熊孩子们都是一愣，包括OZ在内竟都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卧槽！”OZ捏着下巴深深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是这样，之前就一直见秦芳来找大头讨论问题。”

“唉……”矿丁长叹一声，“倒是没想到去年排名前十的校园偶像中，竟是秦芳第一个有了那心思。”

“这么说起来，我今天倒是看到了几个学妹不错，说不定到时会有个名次，明天开始军训我们……”

“得了~”对这些问题倒是没什么感觉的老猿打断了OZ，“别浪费时间，咱先开局CS再说。”

矿丁赞同：“也是，之后再说，老猿你先进了就开房吧。”

“说了多少次了，大老爷们在一起就别用那个词了！”建立游戏后老猿立刻怒了。

矿丁调了调鼠标灵敏度后，一脸鄙视地看着老猿：“所以说你想多吧，真是不健康。”

“别闹，速度进。”已经进入游戏的奶豆看不下去也插了嘴。

……

.

坐在往画室的公交上，cat直直看着saber，让她不由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周身，确认过没问题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说起来，还真没想到秦芳也开始不正直了呢……”cat浅笑了笑，话中似有深意。

Saber有些不明就里，一本正经地说道：“秦芳一直都很正直呢，无论是作为班长还是学生。”

“我说的是她今天推举大头的事情，”cat摆摆手示意她所说的不是那个内容，“很显然秦芳是对大头产生了好感。”

“……哦。”迟疑了好一会儿女骑士才反应过来。

“对了，”cat合掌侧过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saber，“saber你谈过恋爱吗？”

“……”身体一震，瞬间脸色变得有些僵硬，saber迟疑了几秒才默默点了点头。

“诶？！”惊讶着的她没能发现saber的变化，“是怎样的人？”

看着被好奇心填满心扉的cat，saber勉强拉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她选择了另一个人。”

“……”这时才觉察到saber的奇怪表情，cat哑然，小心看着她却也暂时不敢再说些什么。

“你呢，cat，你和OZ现在算是在谈恋爱吗？”稍调整了一下心情，saber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获得些有用的情报。

“大概，算不上吧……”

Cat抬头回忆了一下，像是想到些什么就笑了笑，接着哼起了歌：“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这样啊……”观察着cat的神情见不似作伪，saber暗自松了口气。

“和OZ吧……怎么说呢，”食指竖着在唇上碰了碰，cat的神情稍有些恍惚，“我和他之间似乎总缺了些什么东西。”

“反正才高中的话果然还是学习最重要，谈恋爱什么的以后再说吧。”saber义正言辞道。

“诶~这口气好熟悉。”

“今早伯母这么说过，还特地让我帮忙看稳你来着。”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cat连连点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呵呵……”看着她的敷衍，saber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对了，”cat一脑袋靠在saber肩上，“今晚一起睡吧。”

“呃？”

“如果你不同意明天我就把你走光的照片送给矿丁。”cat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

saber脸上闪过挣扎，但最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黑龙

第二章 联合？

酷暑才过去，初秋里一个风不错的下午，这个多数人正在上班或是上学的时候，咖啡屋迎来了新的客人。

“欢迎光临。”

守候着的女服务生熟练地用上了营业用的微笑却发现是个熟人：“诶……紊媞莎。”

水雯瑶是一身闲适的秋装，还扎起了高马尾，看到了店员但似乎心思并不在她的身上，目光稍游移着将店里的状况收入眼中：“薇雅……就你一个人吗？”

女仆小姐点点头，看着梦幻之子的眼神却是多出了些不明的意味：“父亲的话去出版社有些事情，大概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

“这样……”预定的目的没有达成，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些异样的神情，但她的声音中还是听得到少许失望。

细细观察着水雯瑶的细微变化，薇雅眨了眨眼：“不急着做其他事情的话就先坐坐吧。”

“也好，”感觉到来自那个人的女儿的视线，水雯瑶不由笑着轻点了点头，便找了一处靠近窗边可以看到楼下车水马龙的位置，坐下了，“在他回来之前的确没有别的预定。”

“那客人需要些什么吗？”

“红茶吧。”

“请稍等。”远远微点头示意，女仆小姐开始了工作。

而这时，水雯瑶也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个女孩。

深色长裙加长围裙的配置虽多少还是形式重于实质的装饰性服装，不过除了围裙的荷叶边也没有再配上繁琐的蕾丝和花纹之类，整体看来会觉得尤其纯净，约莫半年没见面，薇雅的头发长了些，原本不过肩膀、仍是短发的界限内，如今却已经让那黑发垂到了背后，隐隐让气质变得更加温婉，她即使身为女性也不禁要为之赞叹。

同初次见到的那副冰冷凌然的姿态相比差距实在太远。就如同她那父亲一般，一旦到了这个世界就一下子完全变了，若非事先便认识，否则怕是绝对不会认出来竟会是同一个人。

欣赏着薇雅的一举一动，思绪开始漫无目的地飘游。不知为何，念动之间紊媞莎忽然回想起了许多事情。天真无知的幼时，欢乐而充实的学生时期，然后便是看不到尽头的战斗开始的那时。

因为利益纠葛而一次次背弃秩序，而不同的立场也让曾经的友人成为了生死大敌。然后在某一次惨烈的战斗之中，双方都拼光了队伍最后也仅剩下作为首领的她们二人，于是竟是这时忽然得到了上层在近百年扯皮后商定完毕而终于送达的停战协议……

“请慢用。”

是薇雅已经将一组茶具端到了面前，看着杯中一圈圈波纹，她这才回过神来。

“或许这么问起会显得有些冒昧。”

将离开之际被叫住，薇雅看着水雯瑶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疑惑：“嗯？”

“你和希亚每日做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会觉得无聊吗？”水雯瑶抬头注视着她，发觉映在那双黑瞳之中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

女孩露出了个略显烦恼苦笑：“的确是足够冒昧的问题呐……”

并不是没觉察自己的失礼，而这时也算是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应，心里暗暗自嘲了一下，她收回了目光：“抱歉。”

“没什么，”薇雅轻摇了摇头，浅笑了一笑，“不过你的观点我必须订正一下：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服务员每天在这个入不敷出的小咖啡屋重复着繁杂的工作？”说实话这么问倒是没多少恶意，但水雯瑶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语气有些不对了。

“是作为希亚的女儿每日陪在他的身旁享受安宁的日常。”又一次订正着了梦幻之子的话语，薇雅脸上的神情更见温柔。

而水雯瑶却摇头：“若不是曾与你有过交往，或许我这就要把翼蛇认作紫藤了。”

“若我告诉你这便是我的真相呢？”薇雅轻笑着稍歪了歪脑袋，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

“从成为他女儿的那一刻起，除他之外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或许紊媞莎殿下会觉得‘啊，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出息’。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也一直在朝着所期待的那个方向前进着……就同你一样哦。”

水雯瑶像是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言语间也是毫不留情：“真是肤浅。”

“那么，请慢用。”仍以笑容作为回应，她微微一礼，转身离开。

.

这样的校园游戏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会长……会长？”

水无月这时方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正是学生会的会室。平心静气，瞬间已经领悟正在进行着的流程，她朝将自己叫醒的谢拉副会长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环视将视线集结于此身之上的诸位学生会成员。

“关于昨日二中的代表特地来我校拜访并提出的筹建通辽高中联合会的企划，我想刚才谢拉已经介绍地相当详细。”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思路已经接上了之前莫名失神时段掉的那里，看了看认真听着的大家，她笑着说了下去：

“说起来，类似的计划之前我们也有商讨过，不过结果还是无疾而终了，如今倒是让二中的孩子提出了要起头组建联合会。我知道这种虚名没多少意义，当初大家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没有打算继续在那个计划上浪费时间……但一中的地位容不得他们动摇——无论是哪个方面也好。”

“那么现在开始表决，”水无月分别扫过每个人的双眼，“不同意一中参与这个项目的，请举手。”

理所当然的，在她表态之后，整个学生会已经没有一点异议。

“那么接下来是时间表和具体的人事安排……谢拉。”

“是。”谢拉站了起来，从文件袋中取出数份材料分别发给每个人。

待到谢拉发完材料回到自己身旁坐下后，水无月同她交换了一下目光，点了点头：“仔细读一遍，若是时间的安排上有问题、或是有其他意见的，提出即可。”

……

散会后，等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仅剩下谢拉和水无月还在会室里。

谢拉在整理着资料，而水无月看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

被看得有些如芒在背，谢拉终于将灌注于手中的工作的心神分出半点，看向了水无月：“你最近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我是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本想提及是回老家发生了些事情，不过水无月想了想还是用了更奇怪的说法，有些懒洋洋地趴在了桌面上，不过依然侧着脸死死注视着谢拉。

谢拉冷笑一声：“别让snow看到你这副样子。”

听到这话水无月却是立刻坐直起来，接着脸上却忽的被添上了些许阴霾。

“如果……我是说如果……”

结果还是没有说出口，水无月长长叹过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

将一叠文件理齐塞到了文件夹里，谢拉说着：“我要回去了，一起么？”

“抱歉，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水无月摆了摆手，“一路顺风。”

“总之……务必请加油。” 留下这么一句话，谢拉离开了。

又变成了一人，原本还能听到纸张翻动声会室彻底变得寂静了，而在这样的时候，心里不停响起的那句话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这样的校园游戏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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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之间不会是发生了些什么吧？”

回到咖啡屋胡俊便在氛围中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明明是紊媞莎和薇雅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相安无事的场景。

薇雅：“发生了呢。”

紊媞莎：“完全没有。”

结果立刻就出来了。很显然，各种意义上，这两个孩子的电波似乎能撞出些火花。

胡俊无奈笑了笑：“好吧，我明白了。”

黑龙

第三章 事务上的来往

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就如当初慢慢习惯了两个人生活一样。

曾经是充满欢声笑语的这个家这时终于只剩下了她自己……不过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所以要学会去习惯。

这幢房子对于一个人来说未免太大，一周打扫一次也是挺大的工作量，尤其是最近两年周边的工地始终没有减少，隔段时间不打扫一次就会积上不少灰尘。更麻烦的是每天的伙食问题，不喜欢出去解决就只能自己做，虽然也可以买一次菜放冰箱吃上好几天，但一人份的饭确实不好做，无论是snow还是水无月都邀请过一起吃晚餐，不过结果她还是拒绝了。

至少姐姐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回来一次，事情还不算太坏。

以不同的方式渡过的高中生活似乎要比之前的初中、小学要有意思。被信任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确实还不错，而且多少是借着职务之便，谢拉也发觉自己同水无月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于是越是靠近就越能觉察她是如何期待着将这样的和平继续下去。

心情有些微妙，但不会是愧疚。加入黑暗圣堂是认真思考后的选择，如今再讨论“愧疚”未免太肤浅。惟独一下就变成了曾经鄙夷的“心口不一的大人”，这件事情倒是让她生出了些啼笑皆非的感慨。

在和平的校园里身为水无月会长信任的得力副手，同时却是秘密组织·黑暗圣堂的武士。而不出意外的话，预定的那天一旦来到她便会表明身份、立场。

是否算欺骗或是背叛？谢拉自己也无法回答。但毫无疑问，生命之王与圣魔的战斗也将在水无月与snow之间延续，而她将站在snow的一方，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那是在之后，至于现在，谢拉依旧会是通辽市一中的学生会副会长，所以仍在努力为一起决定的计划奔走着。

于是来到了矿建中学，这个曾经把自己作为弃子轻易抛弃的母校。

谢拉自以为谈不上是宽宏大量的人，不过已经得知原任的一系列领导已经被“处理”过，那么再迁怒就不免显得太没器量，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它变成回忆就好。没记错的话自被赶到分校后就再没来过这里，若不是联合会的问题，她也没这个兴致再踏入这个校园……虽然有不少友人在此。

一片球场变成了新的一幢教学楼，那些旧楼也重新装修过，一眼扫过倒是要比初中时漂亮了不少，这两年风气有所改善，一路走来也再没看到光明正大就在路上抽起烟来的不良，运动场上活跃着挥洒汗水的少年少女，路上所见中甚至会有不少拿着书读着的学生。

时隔三年，当她再次来到时看到的竟是充满了朝气与希望的矿建中学。

稍显得荒谬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和她无关。

来这学校的目的是商讨联合会相关的事宜，而谢拉也不打算多浪费时间。换上了略温和的笑容随意向路过的某女生问起，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接着沿着还记得的通路径直朝学生会的方向走去。

位于活动大楼的第四层，在走廊的尽头很容易就找到了“学生会”的门牌，再次检视一遍仪表，谢拉敲了敲门。

“请进。”

只迟了两秒，一个严肃的女声自门的另一边传来，谢拉闻言便扭开了门把推门走入了室内。

明亮宽敞，比一中的学生会室稍朴素一些，也没有休息时用于喝茶的桌椅器具之类，数张课桌拼起来和老师的办公室有些类似，各式文件摆放得井井有条，只是纯粹的一个办公场所的样子。

“你好，我叫许晴，是矿建学生会的会长，”那位麻花辫黑镜框的会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就是谢会长吗？”

“叫我谢拉就好，这次来是想具体了解一下贵校的意见，”谢拉眨眼间将会室内的情形收于眼底，包括她在内在场就三人，除了那个女声的主人剩下的竟会是大头那孩子，“关于通辽高校联合会。”

矿建的会长扶了扶眼镜：“这件事我们会里已经讨论过后做出了加入联合会的决定，不过近期因为各种客观条件我们这方能派出的人手只有这位。”

麻花辫黑镜框的她抬起手指了指大头，大头则是向谢拉点了点头：“若有需要，相关事宜联系我就好，我会负责组织人力物力去处理的。”

“由大头负责？”谢拉莫名就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

不苟言笑的许晴会长也是有些意外：“诶？你们认识？”

“我和谢拉初中同班了两年。”大头笑着回答道。

“那再好不过，”会长安心点了点头，再转看向谢拉，“谢拉同学，以后联合会相关的问题……大头同学将作为矿建学生会的全权代表。”

“这样没问题吗？”大头先行做出了反应。

这位会长难得笑了笑：“你办事我放心……那就这样吧，接下来的具体问题就有两位来讨论，老师那边找我有些事情。”

说完，会长收拾好物件，微一礼，离开了会室。

“先坐下吧。”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后，大头为她拉出了一张椅子，作为主人的一方表现得挺自然。

谢拉正襟危坐：“总之，现在开始讨论正事吧。”

“嗯，请。”大头也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不是同学许久，平时偶尔会有碰面的机会却也交往不深，过去有过一起去网吧的事情，但现在只是曾经的朋友。时不时会听到OZ提起大头在改变，不过亲自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之时，谢拉还是不由惊讶。

“虽是号称联合会，不过预定的组织构架很简单，本质算是学生会的联合。具体便是派出相对固定的代表进行商议共同做出决定，统筹物资人手一起办些单独一个学校无法着手去做的事情。再一些细节问题我们一中已经处理完毕，剩下就是各个学生会选出责任代表。目前已经确定参与联合的是通辽的一二三中和矿建，其他学校都已经选好了代表……”

谢拉顿了顿，看了看认真倾听着的大头：“看样子矿建的代表是你了。”

“矿建现在的管理严得过分，学生会要承担不少任务，而且过不久就又是一次挺重要的考试，于是就只能找一个稍闲一点的人了。”大头谦虚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更详细的内容下次等代表都集齐了一起讨论，预定是下个周末，具体的时间和地址是……”谢拉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便签递给大头，“这里。”

仔细看过一遍，大头把便签收好：“了解了。”

“对了，最后再友情提示一下吧，”才坐下没多久谢拉又站了起来，“虽然名义上的代表只有一人，不过你去的时候最好还是带两个跟班一起去比较好。”

大头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别的事了吗？”

“谢谢。”沉默了数秒后，谢拉认真向大头鞠躬道：“一直没有好好道谢是我疏忽了，如果那次不是你及时通知了水无月……后果不堪设想。”

“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大头不好意思地偏过了视线。

谢拉一愣，缓缓眨眨眼后点了点头：“都是朋友……我也不客套了。联合会的事情已经说清楚的话我也该回去了。”

“嗯，那慢走。”多少知道谢拉的性格，大头自然不会去做些无聊的挽留。

走出几步，她又回过头：“下周再见。”

“哦，嗯……”大头抬起手稍不自然地摆了摆，“下周再见。”

谢拉笑了，却只让大头看到了瞬间就再次转到离开的方向，没有再回头。

黑龙

第四章 人选

单独和女孩一起出行还是第一次……不过只是公事。

这两年教育局抓得严，学校出面去购置学习资料的行为已经成为重点打击对象，于是只能由学生自己去买。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刚看中了一套模拟卷并向学生们推荐了，虽然已经明说了不是必须的，但似乎大家都乐意来一份，商量着就觉得按惯例由班干去书店一起买。

本该是数学课代表负责，他却正好发烧在家休息，所以这个任务便落到了学习委员的头上。考虑若是正好有库存也不用再跑一趟，大头主动提出了要一起去……而学习委员就是开学时推荐大头当班长的那位。

学校附近就有个比较大的书店专做辅导书生意，利用午休的时间，十多分钟的步行就到了，一直都有往来的那老板很好说话，砍价也挺顺利就达到了都能接受的价位。店里就有货，老板帮忙用带子系成了两捆，不过大头颠了颠重量还是一个人就捧起了两份，学习委员看了看也没客套，顺着大头的心意让他略表现了一下绅士风度。

“通辽高校联合会……秦芳，你听过吧。”走出店门不远，大头便顺口提了提。

自新学期开始，他们的交往就突然变得频繁了——这是相对于之前一学期对话也只有手指数得过来的状况而言，而且仅限于班委和学习上的一些事情，不怎么涉及些私人的问题。

闻言，学习委员突然停下了脚步，而立刻觉察到的大头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视线一触即散，学习委员重新启步，大头也再次看向前方的路开始继续前进。

几步之后，学习委员才给出了回答：“听过。”

大头不是人精，不过这个书呆子女孩很好懂，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她表面看上去有些冷淡，其实内心很敏感。比作动物的话，刺猬会有些贴切。

一直专注于学习的她在处理班级事务的时候会显得生硬，有些场合甚至会不合时宜，但她的确是在认真努力着。

从被推举的那时起，对她，大头的心思开始复杂起来。

“是这样的。学生会决定由我作为代表去参与联合会的组建会议，不过按一中派来的人特地跟我说最好多带两个人去。”

大头依然面朝前方，只用余光偷偷留意了一下秦芳的神态，就如同所预料的那样，他并没在那一贯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发现些异变。

“当时就是因为其他人都没多少时间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所以学生会的同学似乎是不行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

“具体是什么时候？”

“周六晚七点开始，地点是黑石会所。”伪装成一副秘密据点的样子，不过那个地方其实挺有名的，大头倒是没想到一中会包下那里用来开会。

“果然是他们的做派。”学习委员少有地表现出了些不满，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向勤俭认真的她对那些似乎出格的举动一向是深恶痛绝——这也是当时她被称为“小学生”的缘由，“谢谢你的邀请，不过周六晚上我要去听一个重要的讲座……抱歉。”

“没什么……”其实他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了，“不过是怎样的讲座来着？”

明明是高一一年的相处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似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般的关系，可就在被推荐的一刻，视线交汇间大头在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读出了期待，于是第一次，大头心中忍不住有了“春天来了”的感觉。

见大头提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她的语气稍轻快了点：“黄冈教研的那个李叶红老师，他主编的参考书不错。对了，这个系列的模拟卷也是他弄的，看……主编李叶红。”

“呃？”他低头一看，捧在怀里的那捆书封面上的确有主编李红叶的字样，“诶……以前都没注意到。”

“做的题多了自然在这方面会有所了解，”她转头看了大头一眼，“我不如你聪明，只能靠努力。”

“这个……”突然就扯到这种问题上来，大头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比起表面上看起来更贴近劳逸结合的他，这位学习委员显然是把一切课余都用在了学习上。结果还是抓不准她的想法，但以她历来的表现作为依据进行推测的话，很显然，即使她真对自己有意思，多半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多么认真的一个孩子啊。

“我错了，以后一定更加油。”大头努力揣测着她的意思这么回答了。

“相互加油吧。”看着一本正经的大头，学习委员不禁莞尔。

“嗯。”他点点头，立刻把这笑容记录进心灵的胶卷里。

过去也有抱怨过她作为班长时的小学生行径，这时再看却会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认真的她真的很可爱。

回到教室一点还没到，而他们和还在教室的几个同学一起把模拟卷放到每个人的桌上后，午休剩下的时间依然还足以回宿舍午休一会儿，告别就各自回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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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大头不得不开始考虑究竟带谁去参加联合会初次代表会议。正巧，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还没睡正扯着蛋。转念一想，既然是由他全权负责的话，这回倒是可以以权谋私了——这念头一起，他忍不住笑了。

“笑得那么猥琐是和秦芳发生了什么？”

放下了手里那本似是写真集的东西，在上铺半躺着的矿丁扭头瞥了大头一眼，露出了个略含深意的笑容。

大头一边走到自己床边坐了下来，一边一个淡定的表情：“咳咳……目前还是纯洁的。”

“五毛拿来。”奶豆呵呵一笑，这句话是对矿丁说的。

“本人说当然不算。”矿丁挪了挪，一转身子变成了趴着用手撑着身子的姿态。

“合着你们在讨论我的事情啊？”大头脱下鞋子盘腿坐在了床上，“别无聊。”

“有胆子先兄弟们一步还没胆子被讨论那？”二肥接过话就呛了大头一句。

“倒不是……”大头刚想狡辩两句，眨眼间灵光一闪又变了心思，话锋一转，“得了，如果哪天我和秦芳顺利了，我请大家去次肯德基。”

“承认得那么爽快肯定有诈！”丁哥摸着下巴断言道。

“说个正事，”不等熊孩子们继续跟进，大头果断转移了话题，“这周六晚有个去黑石会所的机会，我这有两个名额，你们谁想一起？”

“不是传闻中妹子超给力的地方么……去那干嘛？”矿丁似乎有些兴趣。

“其实是我们和一二三中要搞个通辽高校联合会，我就是矿建的负责人，学生会那批孩子都懒得去，就便宜你们了。”

奶豆眉头一挑：“这不是妥妥的以权谋私么。”

“倒没这个意思，不过这么认为也没错，”大头侧躺下，用手撑高头，“说起来那个联合会的问题倒不用多在意，按一中一向的作风，这次去了也不过是去听听他们做的决定而已，我们学校多半是拉去凑数的，总之是不会吃亏就是。”

“不错嘛，大头终于懂得要照顾着点兄弟了，算我一个吧。”矿丁抢先道。

大头扫了大家一眼：“那么丁哥占了个名额，你们还有谁要去？”

“我倒不觉得多有意思。”奶豆先表了态，薄毯子一拉盖稳了。

二肥跟着也回答道：“我也没那兴趣。”

“那晚上有火箭队的直播，我还是算了。”这是老猿的拒绝。

“呃……”大头略无奈，“机会难得啊，同志们可想清楚了？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依然是拒绝。

看着大头矿丁呵呵一笑：“下午过去教室时你劝一下OZ吧，他大概感兴趣。”

“行，那就这样了……”

见大家都懒得说话了，大头也只能如此，一看床头放着的电子表，还够小睡一觉，这就闭上了眼。

黑龙

第五章 原来是七夕

悬崖再往前便是无尽的虚空，他走到边上试着向下望去却见石壁延伸着直至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就是世界的尽头。”

清灵的一个女声响起，胡俊顺着声音转身回头。

身着白色的祭司长袍，手拄着近乎等身长的权杖，头戴星冠，柔顺的金色长发长至腰际，紫色的瞳孔神秘而深邃，容颜似是集结了造物精华，无论如何欣赏也不会厌倦。

“说起来，明明不是星球的构造，一年却依然是规律的十二个月三百六十天、四季分明、南北也有差别明显。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个挺奇怪的世界。”眨了眨眼，他重新转向了无尽虚空的方向。

走到学生的身旁，瑠玛看着他的侧脸：“星球……就是希亚上次提到的球形世界模型？”

“对，至少我原来生活的世界是那样的构造。”

说着，他蹲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块比手掌稍大的石块，光的力量流过瞬间湮灭了边边角角，这时再看，那块石头已经变成了个球体，其上用深浅变幻刻画着属于那个地球的样貌。不过在抬起头又看了看那没有尽头的虚空后，他笑了笑，站起来把那精致的微缩地球仪扔到了悬崖下。

“换了个世界却依然被之前的认识所束缚，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呐。”脸上的些许惭愧还没退去，不过说话间，眼中却是多了分了然。

感觉到学生身上似有若无的变化，心下不禁暗暗赞叹，她浅浅一笑：“历法是延续了大破灭之前的惯例，不过关于四季的事情倒是有些记载。”

“嗯？”胡俊看向身旁的她。

她看向了远方，眼中渐渐看不到焦距，声音也变得悠远：“秩序在混乱中诞生，日升日落渐近规律、四季开始变换’之类的。”

从老师的叙述中多少体会到了那份变迁的动荡，胡俊也是轻轻叹了一声：“听起来也真不容易呢，世界也需要一步步成熟的话，那时的世界一定要比现在的状况更差上许多。”

“现在也是，迷雾和荒兽已经让这个世界停滞了许久……”眨了眨眼，她重新转向了胡俊，凝视着他的眼，似是要读出些什么，“不过，希亚将改变一切——我有这样的预感。”

“是么……”

越是同她在一起越是能体会那份期待。他从未想过要退缩，不过已经不习惯轻易承诺，比起言语，他更希望可以用行动来证明。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从那目光中逃开，胡俊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正好是七月七日吧，在天朝这算是个节日。”

“节日？”相处了十数年，对他，她已经很能理解，当下便顺着胡俊的话表露了些好奇。

“大概便是一对情侣被分隔在了天河的两端，而一年之中只有这天会由一种名叫喜鹊的鸟用身体搭成桥让两人相会。”因为对牛郎的作为很是不齿，想了想，胡俊也没有说出完全版。

瑠玛却是有所感慨，笑容也带上了些恍然：“希亚原来的世界真不错呢。”

他却是一愣，不可抑止地回忆起了彼岸世界的事情，眼前流转着远去的记忆，回答也慢了半拍：“啊……的确。”。

莫名二人都沉默了，静静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是瑠玛笑着先开了口。

“希亚。”

“嗯。”

“今后的每年也在萨鲁城举办‘七夕’的祭典吧。”

“……”

看着她的笑容，某个深处升起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流，胡俊不由也笑了：“谢谢。”

.

这是父女二人正在为开店准备的时候。

“今年的七夕，薇雅想要怎样的礼物？”

啪嗒！

扫帚从她手里落到了地上。

稍平复了心情，薇雅重新捡起扫帚，看向父亲，却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

这是自母亲死后父亲第一次提起“七夕”。

“……嗯，我想想。”

仍作为“黑发的恶魔”被人厌恶着的那时，亲生父母尚未葬身于兽潮，一家三口正艰难而幸福地生活在萨鲁城外的某个小村庄里，是某个七月七日，忽然传来了城里要举办一个盛大祭典的消息，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七夕这个节日。

既不是庆祝丰收的欢宴，也不是播种时祈祷天眷的祭礼，但就在什么含义也不知道的这个“七夕”，会由城主亲自主持花车的游行表演，在那之后年年如此。

又过了三年，她被新任城主所收养，终于了解了七夕的含义。

之后的十数年随着人们日渐富足，这个日子变成了家人之间互相赠送礼物的节日，而新组建成为家庭的他们一家三口也开始跟随潮流每年为亲人准备礼物，即使战争最惨烈的那段日子也没有停下。

直至母亲死去的那年。

自那时起，希亚再没有准备七夕的礼物，而主持祭典的任务也落到了她的身上。一转眼便又是几十年过去，虽每年的那个日子多少会回忆起那段一家三口的日子，但薇雅从未想到会在这时又一次听到他提起“七夕”的事情……

细细看着父亲安宁的神情，这瞬间她甚至觉得是回到了从前。

片刻的沉默过后，薇雅抬手轻扯了扯额前已经足够长的刘海，感觉着眼中悄然泛起的轻微酸涩，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为我剪发……可以吗？”

胡俊摸摸下巴像是思索了一下，再下一刻，笑着的他轻点了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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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会场不久，矿丁拍拍大头的肩膀：“所以说，要是提到这位也来的话，奶豆一定是死皮赖脸也要跟着过来的……那孩子可是水无月的忠实粉丝来着。”

大头无辜地笑了笑，放眼扫过会场，发现不止一中来的是会长，其他学校学生会派来与会的成员，顿时略感压力：“谢拉又没告诉我其他学校都是会长直接出马。”

“看来，矿建还真挺多余的。”OZ语气平和，倒像是在谈论着毫不相干的事情。

大头一边留意着场中的状况，发觉一共近二十人在场的这里大家都三五成群各自聊着，而刚进来的他们三个的动作不算显眼，似乎也没被人注意到：“也对，要不是这两年我们学校刚有了起色，我估计就算是凑数也轮不到我们。”

“难得到个有层次的地方，你们两个也别蛋疼了。”矿丁这货说着就脱离了革命队伍自顾自朝一堆妹子走去了。

OZ忍不住呵呵了两声：“槽！熊孩子这就发春了？”

“得~，这场合他大概比我们熟。”大头也是无奈摇摇头。

这时离原预定要开会的时间还挺早，撇下了已经泡在女孩子间的矿丁，大头和OZ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因为都免费，他们也不顾别人怎么看尽量点了不少东西，吃起大户来真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他们心满意足了，会议也要开始了。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宣布了“通辽市高校联合会”正式成立，又认识了一下彼此，再之后商量了下日常性任务的安排，甚至没给矿建分到些事情，只让他们开会的时候过来就行。

会议结束后是自由活动，矿丁继续同刚认识的妹子扯了起来，OZ同snow她们是老友自然能有话题，倒是大头一人和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又呆了一会儿后便先行离开了。

变成一人离开的状况，不免会有些蛋疼。不过偶然抬头一看天空，那惊喜瞬间便把淡淡的惆怅挤掉了。

许久看不见星星的天空在这时竟是阴霾散尽，灿烂的银河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纳闷着的他按还记得中秋节的阳历稍一推演，算出了今天的农历——七月七，七夕。

“真是不错的一天。”

黑龙

第六章 忙碌

一开始，联合会矿建代表的职位除了半个月一次的交流会议之外，没给大头添多少负担。

说起来，是这段还有条理的时间里，奶豆听到了由水无月主持会议之后，果断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了一次，不过会前会后也不敢同水无月说上两句。平时也没见奶豆是那么腼腆的人，看情况是他似乎真把水无月当女神了。而之后又一次会议再开的时候，这孩子却是没跟大头提起要去了。

对此大头只能无奈笑笑。

事情越发多起来是从进入学期中段开始的。

随着高一的小盆友们开始熟悉彼此，拉帮结派搞起的活动就多了不少，管理社团的老师响应上峰“丰富校园生活”的精神大笔一挥通过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团体，而自矿建开始死抓学习起，学生会的工作效率却是直线下降了。

于是当有余力并有兴致干些事情的大头出现的时候，虽是开学那段并没有参加学生会的竞选，但他还是在经学生会成员讨论一致通过又请示了教导主任得到认可后被塞了个“特别执行委员”的名头。

算是在学生会挂了职，名正言顺成为了矿建的统治阶级，手里有了些小小的权利不过多还是责任。略喜感的是，在这届倾向已经变成读书致死的学生会里，他竟成为了硕果仅存的干将，一系列运作或多或少都有插手，具体和学生交涉的事务更基本全是落到了他头。

按那些个归学生会管理的小社团援引日漫惯用的说法，他俨然已经称得上是“影之学生会长”。代价是课余再没时间去玩些别的事情，不过有学生会作为新玩具的感觉真不错。

近期迫在眉睫的项目是四校联合运动会，这也是名字很大气的通辽高校联合会的第一个合作项目。涉及甚广，不过联合会的确挺照顾矿建，校外的事情其他学校包揽了，矿建这儿大头只剩下矿建校内的调节问题需要处理。不过问题是这已经是期中考试将近的时候，又是关系到下个学期分班的大考，往年对运动会无比热情的同学们这下却是冷淡了不少。

工作变得尤其困难起来。受考试影响没那么严重的艺术生倒是可以包下开幕式的节目，但在一人仅限两个个人项目的规定下，体育生的数量却不足以填满那么多项目的这次大会，要发动群众的难度一下就体现出来了。

一方面是学校的荣誉问题，另一方面却是事关学生未来前途的问题。大头也不好太强硬，不过人数始终不齐的话他只能用上些对策——曾受学校毒害，他自然不会把屁股摆得太偏，站在学生的角度用心思考后，他宣布了将每日预定用于集训的时间分出一半由他来带头进行复习的决定。有过带奶豆矿丁他们复习的经验，大头也挺有自信。

该庆幸大头的威望有所积累，组织复习的福利一出，立竿见影就来了成果，运动员第二天便召齐了。而之后，摆在大头面前的就是更加紧凑的时间表，精神和体力倒是完全没问题，不过时间却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一天就那么二十四个小时，日程排得再有效率也不可能弄出第二十五个小时。

这段日子只有上课的时候还稍显得安宁。

虽是忙得过分，但说实话的确很有成就感。不算庞大却也是被人情、关系的网络笼罩着的这个学校在自己的掌中起舞……这样的错觉让他分为满足。

偶尔会怀念过去和一干熊孩子疯玩的时候，但现在的日子更让他愉悦，而大头也终于在这段日子里有了个比“梦想”这个词汇更要现实更要具体细致的阶段性目标。

不过，在一切开始之前，那些超越了日常的奇怪事件必须妥善结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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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俊著’……这是什么？”

从书架上看到这书脊上写着让她莫名残念的那些内容，水无月露出一个囧然的表情，随手取下一看，竟是个相当精致的仿古线装本。

无论是势力的量与质都要超过开始慢慢自我膨胀的某个熊孩子，掌握着更多的资源，操纵着更庞大的系统，恰如皓月与萤火之间的鸿沟，但水无月从容闲适的生活并没受到丝毫影响，兴致一起，甚至可以向学校请个半天的假期来到这儿休息一阵。

“著书立说是很奇怪的事情？”远远听到水无月的话，一边摆弄着榨汁器的胡俊做了个自得的表情，把榨好的橙汁倒在两个杯子里，“喏，你的橙汁。”

无奈，拿着那本书，她取了橙汁回到座位上：“薇雅怎么不在？”

“和我妈逛街去了。”胡俊略无聊地拿起盛着橙汁的玻璃杯轻摇了摇，一个颇有深度的漩涡出现在了杯中。

“说起来……逛街这种事情真的那么有意思？”水无月视线移到自己的杯子上，学着胡俊的手法也晃了晃杯子，不过显然是水准稍差，没起漩涡，反而让橙汁差点扑了出来。

“诶？”胡俊立刻被她的话震惊了，“我以为所有女性都乐此不疲的。”

“……”被他有意无意呛了一下，水无月有些意兴阑珊，稍显无力地叹了一声：“好吧，别谈这个了。这次来，我顺便有些事情要向你确认一下。”

“哦？”闻言，胡俊把杯子放回桌面，看向水无月的方向，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关于大头……”似有所指，不过水无月并没有说完，视线同胡俊接上，一句话就这么段在了中间。

胡俊当然不会有什么没底气的神色：“那孩子怎么了？”

“老实说真是吓了一跳呢……看到他出现在我主持的会议上。”没在继续盯着胡俊的表现，水无月低头让目光落在了杯中的橙汁上。

胡俊似有深意地笑了笑：“是不是突然就有了士别三日的感觉？”

“呵呵……”眼帘一合一开间，水无月微摇摇头，面无表情，“那种感觉的话，该称之为‘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大头嘛……其实还是挺有天赋的，”胡俊倒是在语气里流露了赞叹，“不过我也吓了一跳呢，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能到这程度确实始料未及了。”

“或许吧，”她脸上的线条稍柔和了些，“不过，我其实更在意那个魔导器。”

胡俊面色如常：“有问题？”

“唉……”水无月瞥了他一眼，“还以为是你的话多少能体谅一下。”

其实听到这话时，他各种意义上都该心虚了，不过胡俊是何等人物？早就让脸皮厚比城墙自然是不会露出破绽：“大头那孩子该不会给你的工作增加难度了吧？”

“目前倒是没有，不过……”觉得某人在装傻，但已经习以为常，她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情伤神，“这些天我仔细调查过了，大头似乎官瘾不小。”

言下之意自然不用多说，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量，这时她无论如何都已该采取行动，能事先同胡俊提一提已经算是相当给面子。

“嗯~~”胡俊扶了扶额头，“那我来做个担保人吧，既然是我做的手脚……至于大头，呵呵，将来他会派上用场的。”

少女这时还不明白后面的那半句话会是怎样的含义，于是暂且是松了口气：“倒不是非要你做些表示，只是这个世界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容不得一丝大意。”

几年前圣魔与生命之王放开了禁制，让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开发超自然能力变成了可能，自那时起水无月的工作就没有轻松过。越是靠近成年的日子，她便越是紧张，而事实上不管事的胡俊他们至今仍能过得安定的确该归功于她的努力……

“也对，在这样下去也该到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保持现在还是正式将这个世界划归龙族的辖下？如何，你是怎样打算的？”

“这个世界……”她不明意义地轻摇了摇头。

“生命之王继承人的你有资格做出决定，而且，虽然控制一个世界在龙族看来并不算什么，但若是这个世界的话，你们家里那批个元老之类的一定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她面色骤然一暗：“那群老东西……唉~~你非提起他们干嘛。”

胡俊忍不住笑了：“我觉得真嗣的某句台词很适合你。”

“微笑就好了？”配合自己的话，水无月拉起了个僵硬的笑容。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

“没错吧？”

脸色更黑了，水无月死死捏起拳头，肩膀上看得到些颤抖，毫无征兆便让拳头狠狠砸向桌面……落下之际却还是放轻了力道，结果只是让杯中荡起了几圈波纹的程度。

“总有一天，要把他们关在小黑屋里放《爱的供养》！”

胡俊敷衍着点点头：“嗯~~~嗯，总有一天。”

“唉……”长叹一声，水无月拿起了杯子朝胡俊敬了敬，“干杯！”

“哦，来，”他举杯回敬，“干杯！”

隔空对饮，相视一笑。

黑龙

第七章 运动会

风和日丽的这天，四校联合运动会正式开始了。

名头响亮加上些关系，由市一中牵头申请，为这个仍止于校级的运动会弄到了在市工人体育中心举行的资格。

在教育局的那位路局长致辞的时候，大头同样在主席台上。多少在名义上是主导了联盟的四分之一的小领导，又在这次活动中出了不少力，只不过凭他也只能被分到靠边上的一个位置坐着。

阶梯式的设计让视野依旧是不错，俯看那分别来自四个学校排得整整齐齐的运动员队阵，不由便觉得自己似乎凭空高了一截。大头知道这是错觉，但这错觉却让他有了实感，成为了鉴明这近三年也没有懈怠的日子里他的奋斗没有白费的证据。

他的确在成长——一次又一次地亲自确认了这个事实，时不时却仍会迟疑，而那迟疑也将变成输送给努力的燃料。

可悲的这个社会总会在奇怪的地方让你意识到阶级的差别确实存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国家的阶级固化仍没有隔壁那么严重，愿意付出的话仍有机会向上。努力了那么久他已经不打算停下，不只是过去的三年也不止于今天，在未来和未来的未来他也将不停向更高更远的位置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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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运动场周边分别有序地排布着各个学校的大本营，容纳了四个学校总计一万多的学生也不显得拥挤，事先有所准备，不过这么大规模的学生集会在通辽还是第一次，在场的诸位兴致很高，甚至是听着那教育局长的套话也能兴高采烈地鼓掌致意。

而主控室里，没有出现在主席台上的水无月正抱着双臂默默查看着一个个屏幕，其中显示着的这体育中心各处的情形。

几乎没有死角的这套设备在广泛民用的领域于这时还少见，不过若施工方是水无月代表着的龙族在这个世界的世俗力量，那么自然就说得通了。毕竟是常住的城市，水无月在亲自控制集团后就在这个无论地理条件还是自然因素都不那么显眼的城市投入了不少资金。

说起来，这个体育中心的项目投资也是她控制的产业占了大头。当初并没有高校联合的计划，这时能用上这场地算是有点意外，不过也正好，在校园圣裁团沦为同好会后，这个高校联合会让水无月不由花了更多的精力——算是另一种尝试。

这个组织的发展目前还算顺利，但依然是让她有了些看不到未来的感觉，而事实上她甚至无法想象在她离开之后这个组织会走向何方。多少发现了自己的界限，不过比起沮丧她更愿意多做些努力……

剑术也是，当年确确实实被断定是“中等偏上”的才干，但如今的她却也能在剑术上称得上是个高手。

不少人羡慕她的天才，却没看到过她努力挣扎着的情形。

这个世界，终究会是重视成果多于过程，所以活在这世上的她也只能认同这个事实。肩负着更远大的使命，她也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

忽然，目光不介意间停留在了主席台边缘的某个背影上。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不由一笑，摇摇头，继续留意可能发生意外的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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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致辞完毕，接着是各个学校准备的一些个文艺节目，再之后四个学校的运动员代表一起上台宣誓，这便是开幕式结束了。

第一天的这个早上只剩下三四个项目的预赛，不过规模一大，看上去倒是挺热闹，学生们离开了大本营奔赴比赛地点的情形倒和庙会的热闹有得一拼，加上这一届水无月邀请不少饮食店在体育中心内开设了临时摊点，这个运动会比起以往已经变化太大。

接到水无月的邀请，胡俊也凑了个热闹在一众容易让人上火的小吃摊间摆了个买凉茶的小铺子，正如他所料，这苦到入口就让人想吐的凉茶在本就没什么下火传统的这里几乎没有多少受众。

“不过才是第一天上午，剩下的两天半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说着，水雯瑶小品了一口纸杯中的王老吉，霎时间眉头一锁：“前言撤回。”

“看来，下午还是换成奶茶吧。”看着将那近乎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的水无月，胡俊忍不住笑了笑，“薇雅，麻烦你一人看一下摊子，我和紊媞莎走走。”

“嗯，”女儿点点头，“玩得开心哦~”

胡俊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水雯芸：“我尽量。”

走出几步便混在了处在稠密与稀疏两端之间的人群里，他有意无意地回了头，发觉女儿仍看着自己，便笑着点点头算作回答，而这一刻忽然感觉到了来自身旁龙女的视线，胡俊转回来一看，的确是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改变主意了？”紊媞莎反问，所指的自然是同她合作的事情。

胡俊和她有过两年作为战友的经历加上前世今生的积累，对她的意图自是了然，当下便这么回了一句：“我的目的从来没有改变过。”

紊媞莎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干脆了？”

“三龙王与圣魔不出，神明已经无法离开天国，理论上你我联手便足以改变这个时间抽——你大概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是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确认那四人不会出手？”他一边四下看着纷扰的路人，一边不咸不淡地说着。

她少有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为什么主世界那么多年来也没有发展出像样的文明，这个问题你真的没考虑过？”

胡俊做出一副似有领悟的样子：“你们龙族的藏书看过不少，不过全是扯淡。”

“无论衍生了多少世界，主世界作为根基的地位却不曾改变，一旦主世界湮灭了，整个时间轴也将崩溃。”

胡俊点头道：“于是龙和天使赶走了恶魔，而后自己也撤离了那里？”

紊媞莎推了推眼镜：“为了防止太过强大的力量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主世界的文明与力量一直被严密控制着，不出意外，百年之内你的光之国也将被‘请’出去。”

“哦，原来如此。”随便应了一声，胡俊发觉她脸上满是自信。

“世界是到了该变化的时候了。”眼里闪烁着光芒，她的声音中也填满了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的母亲和毁灭之王数百年内也无法脱身，圣魔与生命之王已经不在巅峰，瞒过她们再解决用于监控的小猫两三只，只要能在暗中掌握‘钥匙’一切困难也将不是困难。”

“呵呵……”胡俊笑着，心下却为她叹了一声，“那合作愉快。”

眼镜下，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合作愉快。”

.

“诶？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梺远远看到了有说有笑的水雯芸和胡俊。

“撒……”水芸芫似有所思，不过立刻又恢复成了大叔般的笑容，“我姐姐和你哥哥都混在了一起，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更亲上加亲？”

梺一脸蛋疼推开了扑上来的水芸芫：“去屎！”

黑龙

第八章 拍照

当水无月同snow牵着手走出大门时，OZ和谢拉已经等在了路旁，而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OZ挂在脖子上的盒子：“特地带相机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摸摸头，有意无意避开了水无月的目光：“也没什么，几个熊孩子死皮赖脸的要我帮个忙……”

“是取材吧？你们搞的那个校园偶像排名。”一旁的谢拉少见地笑了笑，不过可惜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谢拉倒是一直在试着清缴那个秘密组织，不过几次的不了了之以后，她总算是明白了这群熊孩子抱团的能耐，即使现在是勉强接受了也属于眼不见心不烦，但真敢在她面前蹦跶还想让她好脸色显然相当不现实。

眼见几个妹子眼神不对，不过OZ也没有狡辩的习惯，硬着头皮也还是支支吾吾回答了：“这个……嘛，算是吧。”

“呵呵，”学着谢拉的口吻，snow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小子收了多少好处才买了我们？”

OZ偏过头还摸了摸鼻子：“哪能有什么好处，你看我像那种人么？！”

“咳咳~~~”刚到的胡俊清了清嗓子，“需要我爆料吗？”

“哦？”X3

Snow谢拉和水无月一同转向了胡俊。

胡俊摆出一个深思的表情后摊了摊手，已是一脸纯良：“算了，我嘛，嘴还是挺严的。”

……

……

“OZ，你是自己招了还是要逼我动手？”snow把拳头捏出了爆豆的炸响。

“……”

眼见已无退路，OZ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

已经是将近冬天的时候了，初雪尚未降下，天气却日渐冷了起来，这所谓期中考试后的月假也不过只是完整的一个周末而已，久没聚了，一群人索性趁这次一起出门玩玩，通辽毕竟不是什么旅游城市，景点没被挖掘出几个，加上是草木凋敝的深秋，在非室内的前提下，他们结果仍将地点选在了这公园。

园里栽了不少枫树，在这个季节倒是变成了少有的亮丽风景，刚来走进去，snow便吆喝一身让大家站在了一棵一人抱不圆的枫树前，似模似样地让几个人排好了阵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退出好几步，snow从挂在了她脖子上的相机盒里取出了相机，特别得意地翘起来嘴：“嗯……摄影的境界，你们这些玩器材的永远不懂。”

可惜这个梗太旧，等着她动手的几人都没表示，这让snow小小的伤心了一下：“来笑一个。”

咔嚓~

Snow放下照相机看了看，OZ的苦瓜脸、谢拉的面无表情，还有属于胡俊、薇雅、水无月各不相同的笑容都生动地留在了相片上。

围过来伸脖子看了看照片，OZ看snow心情似是不错，便试探着问了问：“我说……是不是该还来了？”

“别想太多，都说了明天啦。”带着戏谑的表情，snow晃了晃这相机，一笑又把它塞回了盒子里。

水无月轻笑着给了OZ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看向snow：“snow不照？”

“嗯……”歪头一想，snow满是调戏地看向OZ，“今天就当专职摄像师吧，不把存储卡拍满我是不会停手的。不过……在还给你的时候，呵呵~~”

OZ愈加蛋疼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偶尔也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嘛……”

“我个人倒是不介意，”水无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能说服谢拉。”

“哼！”谢拉依旧冷笑。

OZ一看，脸上更苦，再次低头道歉：“我错了，罪孽深重。”

“去玩什么好？”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snow笑得很开心。

水无月的目光在OZ和谢拉之间扫了扫，笑了：“说起来，这儿也挺久没来了，先逛逛吧。”
“那你们先逛逛去吧，我和薇雅先去一下那个，”胡俊抬手指了指摩天轮的方向，“等下来就去找你们。”

“才到就掉队，不太好吧！”snow上前两步逼到胡俊身前。

“snow，”水无月叫住了她，接着看向胡俊，“我们往人工湖那边走，到时你们两个朝那个方向追上来就好。”

胡俊轻一点头：“放心吧，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

水无月拉起还想说些什么的snow的手：“那我们这就出发了。”

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水无月领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目送友人的背影远去，留在原地的二人相视一笑。

“那我们也动身吧。”

“嗯。”

.

与四叶屋的二人组分手后，学生组的四人走出好一段距离后相当默契地一起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看看各有所思的其他几人，snow迟疑了一下后不太确定地开了口。

“各种意义上……不过也不尽然，”话隐去了半截连意思都没表达清楚，不过水无月似乎也没说清楚的意思，余音未尽间她转向了谢拉，“谢拉，你怎么看？”

“……”谢拉没说话，扭头看看摩天轮的方向，视线停了两三秒才转回来，轻摇了摇头。

“当年他同惠姐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如漆似胶，没理由这时就变得腼腆了。”

竟是snow说了这样的话，她脸上少见地浮上了些许阴霾，声音也低沉了点。

“得了。”

OZ突然的开口打断了她们渐近奇怪方向的思索，待到三人都看着他的时候，OZ补充着说道：“你们也别想太多，背地里编排他们可不好。再说，即使他真交了其他女友……我们也该为他高兴才对。”

“提起背地里干些什么，呵呵，我可不觉得你有立场讨论这个问题，”鄙视地看着OZ，阴霾从她身上散去，眨了眨眼，波光流转间流露了些奇怪的心情，“不过，已经十多年了呢。”

“OZ倒是稍晚些，不过也是十多年了。”水无月的目光在两个妹妹之间往返了一遍，脸上的线条更见柔和起来，“snow、谢拉，你们还记得吧，我同大家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公园里。”

兴致一起，snow扳着手指数了起来：“惠姐、谢文姐，还有他都在……是春天吧，那时还一起野餐了一顿。”

“当年snow才那么高呢……”水无月压低手掌比了比，瞬间一愣，笑了，“啊~~没想到我也成了可以谈起‘十年前如何如何’的角色了。”

OZ却是挂起略调侃的笑脸：“这里的确是你最年长没错了，我记得算年纪的话，胡俊也没你老吧？”

年岁计数和人类差得挺远的某人笑容立刻一僵，不过snow却是毫无知觉的笑了两下：“说起来，小胡那孩子总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还真挺可怜。”

“那该算成熟，snow你还小，不懂。”OZ一脸高深莫测。

“嗯，我还小，”snow偏偏脑袋，作思索状，“所以偶尔天然一下，一不小心把某人光屁股的照片流传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吧。”

“谁没点黑历史……snow你这是打算玉石俱焚了？”

他对snow的威胁是丝毫不惧的，互揭老底这种低端手段多少年前都用烂了……后来成为骑士后倒是变得有些恭谨，近来想通了些关节，也懒得走形式主义学上代骑士那样的毕恭毕敬。

“可是我觉得呢，”snow眼中精光一闪，“如果是成熟男人的话，不会跟小女孩一般见识才对。”

OZ眉头一挑，轻描淡写地应道：“呵呵，真是抱歉了，我还就真从来没觉得自己算成熟了。”

“你们两个啊……”水无月叹着气摇了摇头。

谢拉忽然开口插入了二人的僵持中：“snow，相机一下。”

“诶？呐……给。”虽是有些疑惑，不过snow还是取下相机盒交给了谢拉。

谢拉接过盒子，启出相机，试着把玩了一下，突然便抬起来对着snow和OZ按下了快门。

嚓~

“啊？！”

snow一声惊叫，下意识想要阻止一下，却在还没抬手之际又被谢拉抓住机会再拍了一张。

“洗出来也给我一份吧……”自顾自检查过摄像的效果后，谢拉重新放好机器还给了snow，“留作纪念。”

“……”snow用略呆的眼神看了看OZ，晃晃手里的盒子，“好吧。”

“唉~~~明明还没成年呢，我这算是老了么？”这场景又不禁让她回忆起了些事情，作为在这里仅存的一个姐姐阶级，水无月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我早就老啦，”OZ也是长叹，“暑假那时就有个小屁孩叫我叔叔。”

“比起来，”snow几步绕了个小圈子从后面搂住了谢拉，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谢拉倒是许久不见长大了呢。”

气质在渐渐变化，曾生人勿近的谢拉现在却会显得沉静稳重……不过，只看体型的话，从初中开始她的体型就似乎再也没有增长，似乎是时间在她身上冻结，让她永远停留在了萝莉与少女之间那个相当微妙的位置。

“……”谢拉也不挣开，只是稍侧过脑袋让snow的脸和她稍保持些距离，“其实萝莉系也是很有市场的。”

“！”

Snow微一愣：“忽然想起来了，小胡同志不是对谢拉有所企图吗？！”

“啊！有这么回事……初中那时。”水无月也莫名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什么情况？”OZ震惊了。

“那时你不在，”snow回忆着，一边组织了一下语言，“逮到他说梦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叫了百多遍谢拉的名字。”

水无月学着紊媞莎的样子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一直没问呢，谢拉，你怎么看？”

自提问的水无月起，谢拉的目光又稍停在了OZ身上，接着再让视线落在了表情略神奇的snow的脸上，稍停了一两秒，她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你该问元芳。”

黑龙

第九章 渐近失控

显得有些突然而莫名其妙。

对于胡俊突然选择带着她暂时离开队伍的这件事，薇雅有些在意。

明明不是不会阅读空气的他却在这样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动作，是为什么？

——她没有开口问，就如同之前共同度过的那么多年一样，静静走在他的身旁。既不稍向前，也不会落后一步，这里就是属于她的位置。

从靠近公园大门口的小枫林到摩天轮所在的娱乐园由方石铺成的道路连接，一路来道旁的树丛选用的是常绿类型，虽高大的那些树木变成了光秃秃一片，不过有这些低矮的绿色植被作为妆点也让人多少感觉到了生机。

姑且算是个周末，人不少，不过要和旺季的夏天比起来就远不如，往来的人们中偶尔会见到成双成对的男女，在这个天气渐冷的深秋正是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提供了个绝佳的借口。目光从那一对对身上扫过，她有些羡慕了。

因为一开始就拥有了永远，于是其他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细枝末节——是这样吗？

薇雅本以为是这样的。

至少在“那”以前是这样的。

而“那”之后，在不觉之中，她竟是开始有了些奇妙的急躁，明明每天形影不离却没能让她安抚下这莫名躁动的心情。

仿佛是面前便是一朵期待了许久的花朵正要绽放，明明是安宁地等待了无数时光的她却在花蕾开始松动的时候越发忍不住试图要动手把花瓣一片片掰开——明明清楚其实完全不必如此，也明白其实继续等待就一定可以得到期待的成果，但那焦虑和冲动却与日俱增……

一路也没有话语，而仍思索着父亲奇怪的举动的时候，目的地到了，不知算是走运还是如何，甚至没有等待着的队伍拦在他们前面，买了票便顺利坐上了摩天轮。

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二人面对面坐着，他欣赏着渐渐攀高的视角所带来的更广阔的风景，她则是默默凝视着看着风景的他。转轮带动着的这个小小的空间仍在一点点爬升，而他们之间还是没有说出自与大部队告别后的第一句话。

自重聚后就没有分离超过一天以上的他们之间，大半天也没有说话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惟独这天的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薇雅发觉自己似乎正要迫不及待地说些什么——没有具体的腹稿，事实上内容也是乱成一团连自己也不知道开口的话究竟会说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以薇雅还是没开口，忍耐着、用力压抑着随心跳不停变得更加剧烈起来的冲动，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忍耐的她在这方面算是专家，即使心中再如何波涛汹涌，她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静静将看着风景的父亲当成风景，女儿一边感觉着似乎下一刻就会暴走的心跳，思绪不禁飘得很远很远。

突然间，不知究竟是触碰到了哪个开关，一种莫名的哀伤从某个深处涌出，只是弹指间的光景便冲垮了她在心底构筑的堤坝，决堤的波涛汹涌让薇雅不禁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转开。不自觉间，她抬手轻擦了擦眼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湿润。

突然手忙脚乱起来，她猛地重新看向父亲，而他也在这时让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看！至少现在……有些奇怪……”

有些语无伦次，开口之间，才意识到脱口而出的是怎样的话语，登时默然了，她呆呆看着胡俊，任由两行清泪静静流下。

闻言，胡俊没说些什么，只是如她所愿地悄然移开了目光，再次看向窗外，不过眼中的焦距渐渐被放开，就像是在眺望着更遥远的某个所在。

座舱仍在攀升，视界随之不断扩大，不久前仍立足的地面已经远离，摩天轮正缓慢而坚决地将他们抬往更高处，公园一点点可以被收在眼底，树丛还算繁茂，虽然不少掉光了叶子，但也还是阻碍了视线让人难看到底下那些变成蚂蚁般大小的同类……

“薇雅。”

“嗯？”

他们的座舱快到达顶点的时候，胡俊看向了女儿，而这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容姿，浅浅挂着笑意，脸上看不出丝毫异变，似乎方才流着泪的情景也不过是错觉。

胡俊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绑成了蝴蝶结的红绳：“这个，给。”

“诶？”有些意外，她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了绳结，看向胡俊的眼中带上了疑惑。

“你的头发留长了呢。”许久没有剪短，似乎还特意加速了头发的生长，那头曾只是中长的黑发如今已经变成了标准的黑长直。

“嗯……”笑容里是由衷的喜悦，她重新将红绳递回给胡俊，“可以帮我系上么？”

“也好，”胡俊点头，而后把屁股从椅子的中段移到了左边，让出了足够容一人坐的位置，“那坐过来吧。”

轻停顿了零点几秒，薇雅的面色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她缓缓站起来，神情有些小心翼翼，行动带上了些意义难明的奇妙雀跃，但重新坐下后却是再不如之前那样能直视就在身旁的他了。

“想要怎样的发型？”

“父亲决定就好……我以前一直没试过。”对打扮方面的事情，她往往没什么灵性，虽然效果都不错，却很少愿意去尝试新的造型。

胡俊想了想，立刻有了决定：“嗯，那转身吧。”

“哦……”

一手拿着从储物空间取出的不知已经多久没有用过的白玉梳子，一手抓着随心意散开了的红绳，看着女儿背对着自己的那头青丝，刹那间，胡俊回忆起了许多同瑠玛在一起的片段……轻摇摇头重新将那些已经远去的内容埋在心底，他开始着手于为女儿整理头发的事。

曾有过无数次的实践，动起手来不会有多少迟疑。保留了刘海和两道鬓发，后脑处竖起一道位置稍高的马尾，再用那红绳结起蝴蝶结固定好，做完这些胡俊取出了一面圆镜递给了薇雅。

“如何？”

“……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父亲……”

“嗯？”

“……”她闭上眼轻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胡俊摸了摸她的头，笑了。

黑龙

第十章 让我们荡起双桨

胡俊和女儿在人工湖边追上了学生组的四人，那几个孩子立刻就注意到了薇雅那变化了的发型，所以看着归队二人的眼神就不免略怪异了，不过胡俊和薇雅一脸淡定的笑容却也没表示些什么，水无月为首的学生党们隐蔽地交换了一下视线后还是没有当场发难。

“接下来怎么安排。”胡俊如平时那样开了口，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几个孩子目光中的含义。

“你们不在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划船、碰碰车，然后再去鬼屋……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水无月挂上了温柔的笑容，特地为之前擅自离队的那两人解释了一遍。

“嗯，没有异议，”胡俊转向身旁的女儿，“薇雅呢？”

“我也一样。”

薇雅点点头，说话间视线移向了水无月，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当然不会发生什么“爆起火花”之类，只是寻常的视线交互，嗯，至少表面是如此。

管理船只的小屋就在不远处，只是二十多步后就到了。这是个外表用别致的木质结构包裹的小屋，建在开凿人工湖时特地预留的一处小小的半岛上，一旁围起一小片湖湾作为停靠船只的港，里面停着十多艘小船。

买了三张二人小船的票票，他们来到了小港处——其实倒不是没有更大的船，不过讨论着讨论着结果还是按2X3的方案买了票。

人员的安排由抽签决定。结果不算微妙不过也挺有意思，公主snow与她的骑士OZ分在了一起，常客的水无月和服务生的薇雅分在了一起，胡俊则是在水无月和snow含着莫名警惕的眼神里和谢拉抽中了同样的数字。

.

“诶……这船怎么就是不听话。”

Snow有些怒了，双手持浆奋力砸在水面上溅起片片水花，可船却始终无法朝她想去的那个方向。

“行了，我来吧。”OZ不咸不淡来了这么一句，不过他却依然是稳稳坐着的，动也没动地仍看着snow在进行着无谓的挣扎。

她看了看OZ的面瘫脸，又望向了已经各自分散开来的另两艘船，咬咬牙赌气道：“我来。”

OZ露出个蛋疼的浅笑，也不再说些什么，他甚至是饶有兴致地抱起双手开始认真欣赏她略无谋的举止。对这位天真的、任性的、可爱的、时不时会如同定时炸弹般危险的公主殿下，无论是作为宣誓效忠的骑士还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OZ都拥有着足够的耐心和宽容。

偶尔也会担心以她的秉性究竟会在将来闹出多大的麻烦……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他还有余裕去没心没肺地笑笑，在那计划正式启动之前，这还是足够和平的时候。

“所以说还是我来吧……”依旧是没有任何行动的空话，OZ看着snow似是乏力的时候又恰当好处地给了她点刺激。

“都说了，我可以的！”果然，这时的snow立刻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一般更是激动起来，不过手上的工作却完全没有抓住诀窍的征兆。

OZ更愉悦了，继续兴致勃勃地观察着snow在混乱之中试图找到方法的这个过程。

.

细细算起，水无月同薇雅的确尚未单独相处过。

薇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但在水无月的视角看，却会觉得比起薇雅她自己，这个闻名久矣的女孩更多的是在作为胡俊的影子。虽然多少成为了友人，交流却从未深入，如今这样的机会倒是第一次。

“一直没能和薇雅单独聊聊呢。”略一思索，水无月索性放开了些顾虑，坦诚地直言道。

“毕竟比起我，狄娅娜殿下一直更在意我家的店长大人。”

轻摇着浆，薇雅一边笑着，却是一下就点在了某人略不愿意去想的地方，事实也正是如此：正因为胡俊与薇雅一直在一起，而若是水无月会更多地同胡俊交谈的话，与薇雅的交流自然就少了。

发觉自己竟无法反驳，不过水无月也没觉得尴尬：“毕竟会单独一人去四叶的那些时候，心情多半不会太好。”

“殿下也不容易呢，”这句话同父亲说过几次，不过这次是终于当面向当事人提起了，感觉着水无月言语中的真诚，薇雅不由想起了不久之后她与父亲就将坐视这个女孩陷入困境的事情……脸上仍是不变的安恬，心里则是已生出了淡淡的罪恶感，“各种意义上。”

“毕竟是母上的第一个女儿……”水无月苦笑着摆摆手，这种程度的心情她倒是不介意同足够值得信任的薇雅分享。

奇怪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薇雅眨眨眼，不过刹那之后她的决定依旧没有改变：“狄娅娜殿下愿意听听吗？关于希亚——也就是我的父亲在另一个世界的一些故事。”

“诶？可以么？这样的事情……”

“没关系……当然，一些特殊的禁止事项我是不会透露的。”

“那……请讲吧。”

水无月作倾听状，眼中显而易见地多了两分期待。

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薇雅开始了讲述：“某天，Sarr城之主瑠玛在荒野中捡到了黑发的男婴，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

把小船泊在了湖心小岛的边上，将那根粗大的绳子稳稳绑在一颗已经落光叶子的树上，先一步站在了实地上的胡俊牵着谢拉的手引着她上了岸。

“这几乎已经是预料的最好状况。”

慢慢松开手，胡俊点头道：“你的天赋果然值得让人赞叹。”

谢拉看向他那深邃的黑瞳：“谢谢夸奖。”

“你自己构建的体系已经足够巧妙，那些隐藏在血脉中的力量这时已被彻底压制，再之后便不必担心血脉力量会对身体造成负面影响了。”

绕过小片树丛，看到了一座做成蘑菇形状的亭子，胡俊走过去细细看了看那柱子——上面被留下了不少情侣间的誓言之类。

“……这还远远不够。”跟上了胡俊的脚步，谢拉抚去木桩形石凳上的灰尘，扶着裙子坐了下去。

“不用太心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他低头看着谢拉，“只要如此继续按照如今的步调有所进展，五年之内就能彻底让那份力量成为你的助力。”

“五年么……”沉吟须臾，她摇摇头，“我知道你一定懂得更快的方法。”

视线穿过植被的缝隙，胡俊看到了在挺远的那个地方，snow仍在挣扎着试图控制着船往这个小岛来：

“嘛~~，其实所谓的五年也不过是以目前的你的状态为基准进行推测的保守结果……能提速的因素的确不少。而对现在的你来说，最快的，便是去接受那位被封印着的作为圣魔大人亲生父亲的真祖亲王的力量，只要能顺利调动那位的力量，自肉身至灵魂都可以彻底改变。”

微抬头看着胡俊望向远方后留给她的侧脸：“这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

“能有这样的觉悟是真是最好不过，事实上，我仅以个人的名义也绝不推荐你去接收那位亲王的力量，具体的原因我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提起，不过到时候你就能明白了。”他的声音中多了些赞许的意味。

“至于其他的途径么……”

谢拉的情况与谢文不同。后者的积累已经足够，所欠缺的唯有实战中带来的升华；但谢拉却是在根基上便出了问题，若无法妥善处理，那么一切在这个不牢固的根基上建立起来的东西都是空中楼阁。

症结的根源所在仍是她的特殊血脉——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是魔界范雅尔家族的直系。无论是体弱多病还是一直令人着急的运势，都可以归咎于此。毕竟如今的谢拉是‘人’，而范雅尔家族却是‘死神’，随着年龄日益增长的死神之力越发无法无视，作为封印容器而被固定的弱小人类肉身在那日复一日的侵蚀之下只能越发惨淡。

“按黑暗圣堂的思路多半是把你转化为高等亡灵一劳永逸。”

胡俊暗自感叹了一下。以如今的眼光看来，和他一起死在黑咖喱棒下的谢拉的确是已经死过了一次……大概是因为被saber在演唱会上刺的那一剑吧？

“不得不承认，圣堂在这方面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转化成高等亡灵事实上也不会有多少你无法接受的副作用。而再不久就是圣堂开始行动的时候，凭借你现在的程度虽已经足以应付常规的杂兵战，却仍欠缺对付复数精英的战力，但今后你将面对的战斗却绝不会仅止于割草……谢拉，你觉得如何？。”

“……”没有立刻回答，面对这个选项她还是犹豫了。

看到谢拉少有的纠结，胡俊忍不住笑了：“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

瞪！

“手。”无视谢拉的不满，胡俊伸出了手。

女孩冷着脸把手搭在了胡俊的手掌上。

“嗯，好了。”几秒过后，胡俊睁开眼。

“这是……”收回手，感觉着体内的奇妙变化，谢拉握了握拳。

“具体用过你就明白了。”

“谢谢。”谢拉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一礼。

“是不是又在怀疑我的用心？”胡俊笑了。

认真看着胡俊，短暂的沉默后，谢拉轻摇摇头：“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不禁一愣，面对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还多的女孩，他长长叹了一声。

“其实该说声‘谢谢’的是我，或许你并不知道，你对于我而言……”胡俊在用词上迟疑了一下，“嗯，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谢拉一时间没做反应，就这么盯着胡俊，眼神略诡异。

“可是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哥哥。”

“诶？！”胡俊才反应过来，“我这算是被发卡了？”

黑龙

第十一章 初雪

这年临冬天时意外干燥了一阵，第一场雪足足到十二月初才落下。

约莫是半夜两三点时开始的，到天亮雪停时已经给地面铺上了一层不算厚的雪，紧急出动的工作组只来得及将公路清理出来，一旁的街道上仍是雪白色的一片。

雪没有大到阻碍交通的地步，于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作为已经习惯了白色冬天的北方人，会大惊小怪才是奇怪的事情——所以薇雅显得略略兴奋也算是相当正常。

之前那封闭的世界残片根本没有完全演化、四季从不分明，而后来常年呆在位于赤道线上的光之国里。于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薇雅才见到了城市被白色覆盖的样子，今年只是第二次。

穿上了大衣再围起围巾戴上厚手套，同胡俊一起出门的时候路上已经被印上了不少鞋底的纹路。脚印们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小径，而小径中蓬松的雪层被压扁、又在融化与凝结间转变成冰，为行走增加了不少难度。

顺应季节的流转调整着步伐，这天比平时到达的时间要稍晚了几分钟。上到楼梯的尽头来到了二楼，有些意外的，四叶咖啡屋的门前早有另一男一女等在了那里。

那位男士梳着精确标准的三七分，不过有些散漫的神情破坏了那精干的形象，身上太闲适的衣装也显得不是那么认真，眼眉间那风度则是一下就扭转了全部的映像，一看之下多半会觉得虽不明但觉厉，这是个越观察便越有味道的男人。

他身旁的女子周身环绕着奇妙的气氛，整齐的刘海多出现在尚未不成熟的小女孩额前，在这个场合、那位女子的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凌然，但她站在那人身旁则显得小鸟依人，脸上是极尽温柔的神情，看上去莫名有些违和，却又全然早不到矛盾所在。

这座小商业楼内供暖做得不错，许是热了些，那对男女已是抱着大衣在小声谈笑着，看到胡俊后，那男子熟络地招了招手，胡俊也以点头作为回应。几步过后，已是面对面交谈的最佳距离。

取出钥匙开门，胡俊笑着：“钥匙没换，怎么不先进去坐坐？领着你的这位……”

“钥匙我的确还留着，不过，如今这可是你的店了。”看着打开的门内那全然没有改变的装饰，男子摇了摇头。

闻言，胡俊便领着薇雅一齐先一步走进了门里，有默契的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门的两旁一起看向仍站在外面的那两位。

“那么……”胡俊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

.

又一次换位后，大头终于有机会坐在了窗户旁边，而且是倒数第二排这个最不显眼的位置。不知出于何等目的，这一换倒是在老师的安排下把OZ换走了，目前和他同桌的是班里一个长相并不起眼其实排名前列的经典好学生。

一直在进步，而这次期中考试也还是他拿下了年级第一。作为这些日子的经营成果，无论是班级里还是学生会上他的地位都已经稳固。受到同学的尊敬，得到老师的信任，学习顶尖，运动万能，前途一片光明……似乎一切只是转眼之间，这些过去从不敢想象的东西就已经被握在手中。

理顺自己的记忆一路向上追溯，直至第一次坚定地生出“这样下去不行”的想法的那个时间……是分校考试成绩公布、得到自己的确是被分到了矿建分校的那天，而那天，在回家的路上，他偶遇了刚从国外回来的胡俊。

四年不见，原本便让人不得不仰望的那个人突然再次出现在面前，而再见之时已经完全不像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应下他的问候聊了起来的？现在如何也想不起来，惟独记得当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无眠。

一切似乎从那一刻开始有了变化，奋发图强也是自那时才开始的事情。

再想，不由从中发现了一丝代表着些不寻常意味的痕迹，尤其是从胡俊手里接过旭日之心这件事让大头不得不多想……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头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向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座位旁的现任学习委员，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走吧。”

“你刚才是在发呆？”大半个学期过去，秦芳同大头熟络不少，交谈也自然了许多。

大头一边从书立间抽出了文件夹：“嗯……只是在想些事情，很奇怪么？”

“很奇怪。”她竟然是认真一点头。

“我说呐……秦芳你是不是误会了，”看着她，大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大概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类人。”

“是么？”她稍倾脑袋，少有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许我也不是大头以为的那种人。”

“诶？”

“虽然只是例会，不过迟到了总是不好的。”这么说着，留给大头一个背影她便先行了一步。

大头呆了呆，下个瞬间才忍不住笑了起来跟了上去。

比起平时，这会儿校园里要显得热闹，学生们被动员起来正在清理着积雪，不过实际上兴奋起来打起雪仗的倒是不少，在冬天算得上是罕见的有活力的场景。

品学兼优、和善可亲、乐于助人的大头同学一路走来同不少人相互问候着，让去往学生会的路显得更长了点，而这样的形象工程他自己却是挺乐意的，且多少也在这个过程中对水无月的言行举止有了别的推测。

站在了不同的位置才明白原来没办法想清楚的事情，只是个学生会就那么多门门道道的话……

将来的世界一定会更有意思！

“说起来，高联是要着手选出第一届主席了。”踏入综合楼，没了过往间顺带上前问好的同学们，大头也终于有机会向秦芳提起。

“你打算竞选？”前任班长丝毫没有惊讶。

“这倒不是，得到消息的时候提到的是以这个学期来的业绩为基础，以投票的方式选出主席……”大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过一听到是投票我立刻就懂得这次的主席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作为手下败将貌似并没有说这样的话的立场，不过……我以为作为学生还是学习更重要。”

说这句话时她特别严肃。

“放心吧，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感觉到她的关心，大头也相当认真地给出了这个答复，但所谓孰轻孰重的事情……或许暂时不能如她所想的那般。

复杂的心思瞬间闪过，不过完全没表现在脸上，大头看着前任班长一本正经的神情，不禁一笑：“一直那么努力的你大概已经决定了大学要去哪了吧？”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秦芳愣了愣，盯着大头的眼睛看了一阵才回答道：“大学的话倒是没有，不过有立志要从事的职业。”

“可以和我说说么？”

“科学家……”

“诶？”

“具体比较想往航天发动机的方向发展。”

“……”大头不说话。

“女生会想读理工科很奇怪？”她轻笑了笑，比起平时的认真是另一种可爱。

“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女生。”

大头莫名起了调戏的心思，但她全然没有在意，自然地就继续了话题：“我的目标已经告诉你了，公平起见，你也该有所表示了吧？”

“嗯……”大头决定说实话，“其实我打算成为魔法师。”

“……”

还不等秦芳组织好语言，学生会室已经就在眼前，大头忍不住笑了下，上前敲开了门，回头朝她点点头，走进了房间里。

黑龙

第十二章 前奏

转眼又是个周六的晚上，已经入冬的话一过了太阳落山的时候骤降的气温也会强制着让街上冷清许多，通辽本就没有“不夜城”的传统，而这个街区又恰是相对安静的地段，于是走在街上连零落的行人也难见到了。

就是在这推门声也会特别引人注目的时候，水雯瑶打断了胡俊与女儿那安宁平静的二人世界走进了咖啡屋。身上是不太能御寒的休闲秋装，眼镜也没戴，周身环绕着尚未完全散去的紧迫气息，甚至隐隐还能嗅到些血的味道。

没在柜台那边，胡俊正和薇雅在一张桌子上下着跳棋，看到客人来了也不停住，只是抬抬头示意：“刚回来？”

没立刻给出回复，水雯瑶径直至柜台处取了个玻璃杯才走到那桌前，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提起就放在桌边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尚不知道是什么的棕色液体，也不等稍凉些便一饮而尽：“罗汉果？”

“老店长从南方过来，带了不少好东西算作是礼物。”注视着薇雅控制着的玻璃珠，胡俊抬起左手捏了捏下巴。

“诶……他那么快就腾出手了？”水雯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我记得他的状况倒是挺不妙的。”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什么的……”胡俊试着这么总结了一下。

水雯瑶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不那么急迫地又轻缀了一口：“天界控制的区域边境出了点问题，莎莎拉一个人处理不来，就特地把我叫上了。”

莎莎拉就是这一代的巴基莉，虽然已经继承了那个不变的名字，但她在私下的时候总习惯叫原名。

落棋后，胡俊转向了水雯瑶：“边境……和混沌的边境？”

被三分天下的这个时间轴，在她的层面上能称得上是边境的，也只有混沌与天界，这几年龙族和天界的关系趋于平稳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胡俊自然懂得这之间暂时不像是会闹出问题的样子。

“作为边境领主的某个扶不上墙的鸟人轻易就被混沌感染了，差点捅出个大娄子，”她挂起一个轻蔑的笑容，“至少按《秩序同盟协定》的条目看，在面对混沌时天使和龙还算得上是盟友，看在莎莎拉的面子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去帮了一手。”

“嗯……看来无论哪都是，这段时间真是越发不太平了。”

棋局将尽，末尾的这个阶段胜负已经明显，胡俊索性若无其事地专心同水雯瑶谈了起来，惹得薇雅一阵轻笑。

水雯瑶也是一笑，伸手把局中剩下的几步走完，随后自己从小盒中再取出了一个颜色。

胡俊顺着她的意思接过活把三色的玻璃珠子摆成了三角，又一轮开始。

“这边的闹剧也终于要结束了？”

梦幻之子先走，一边从局中抬起头看着胡俊，提到的闹剧自然是关于水无月的事情，很显然，近来她似是对一切变化都没能有所觉察的妹妹相当失望。

“差一点，还得两个多月吧，毕竟凭他们的手段要把容器送到主世界的话……对，只能在那天。”

只要有了坐标并符合世界规定的某些限制，要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惟独那两位作为容器的少女算是例外，大天使长联合其他种族的长老一同设下的禁制并非那么简单的东西。

“黑暗圣堂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呵呵，她能做到这地步也算不错了。”像是想通了什么，她的语气稍好了些。

胡俊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认真看向了水雯瑶，言语中似有深意：“毕竟是生命之王陛下和圣魔大人一起决定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三王连同天界诸神都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用以应对外界的入侵者，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怕是再不会有其他可能性了。”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水雯瑶请摇了摇头。

“你就从没担心过么？”胡俊眨眨眼，“在发难的时候被那些个邪神抓住破绽，一不小心混到了被渔翁得利的境地就喜感了。”

“不会的，”她回答得很坚决强硬，“这个时间轴仍在蓬勃向上——于是秩序才会是大势所趋，一干混沌邪神翻不起多少波澜。”

“哦……你是这样想的呢，”胡俊漫不经心应了一句，“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该提一提。”

“什么事？”

“参见这个天朝的历史，你似乎该更小心些……对于那些混入革命队伍里的投机分子。”

“……”落子间，紊媞莎抬起目光，“希亚，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对上她的目光胡俊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像是要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的心底：“即使是我也是会有些隐私的。”

水雯瑶也看着胡俊：“我相信你。”

“那么我也尽量不辜负你的信任吧。”胡俊笑着点点头。

这个话题到此告一段落，三人继续下着跳棋喝着茶，消磨着这寒冷的夜晚。

.

大头顿时有些头疼了，不是那种头疼而是那种头疼……

水无月和二中三中的老大相继宣布不参与竞选，与他所预料的内容相差甚远。

早就有推测过这样的圆桌议会持续不久便会变成议长制的议会，那时所推导的发展里他是绝不会有机会当选的，于是也就没试着在其他学校扩大一下自己的影响力，只能说是计划不如变化……

不过当然于他也无损失就是了。

“既然在座的诸位都没有异议的话，那么，通辽高校联合扩大会议暨议长选举大会在此正式确定为于明年二月十四日举行，具体便安排在演唱会后。”顿了顿，水无月环视与会者，没看到想要发言的异议者，便点了点头：“本次会议到此结束。”

对于某个名义上平等却一直行使着主席权利的某人，他们早就习惯，也没兴致吐槽，该散的就散了。

收拾收拾资料，大头拉住了正要往舞池去的矿丁：“我们也走吧。”

“不再玩会儿吗？”矿丁一回头，面带诧异。

“明天还有小测试的。”大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跟着大头一起来的还有矿丁、二肥和老猿。至于OZ那熊孩子，他是陪cat去了画室，近来他们两个之间倒是越发显得微妙了，尤其是期间某次约会被突然回到通辽的谢文逮到了一次之后……虽不知怎么的让OZ糊弄了过去，不过，那真是太可怕了！

当场目睹了惨剧的大头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玩也不急于一时，现在都期末了，就好好再努力一把吧，分班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好吧。”权衡弊利后，矿丁还是做出了识时务的选择。

拍拍丁哥的肩膀，大头又看了看二肥和老猿：“嗯，等考完试我请大家去搓一顿。”

“盛情难却呐~”矿丁攀上大头的肩膀。

“得，不去白不去。”二肥倒是无所谓。

老猿略一思索：“具体去哪儿？”

大头琢磨了一下:“这个嘛……看情况吧。”

当他们仍扯着些无聊事情等待着公交的时候，在通辽这个不算大的城市的另一处公交车站，cat和她那小尾巴saber一起先一步下了车，临别之际当然不会忘记一个郑重其事的告别……似乎越来越忙碌的学习生活反而让他们的状况有了不同。

……

不过，能得到她的谅解真是太好了。

OZ坐着的位置在下车门的后边，车里没开灯，但坐在他的方位恰好也能透过后视镜清晰地看到司机的脸，细瞟了两下，立刻就发现了某件事情。

他扭头向四周扫了扫：“你在吧？”

“一直都在哦。”伴随着话声，那位师妹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隔壁另一排的座位上。

OZ无奈扶额：“那么忙的时期还特地来尾行我这大男人。”

“我到底只是个战士，她们在忙的事情凭我那三脚猫本事还是不要去添乱比较好。”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也不如从前那样毕恭毕敬了，“而且，我的正式职务，难道不是师兄的副官吗？”

“嗯，好顶赞。”师妹油盐不进的态度OZ早就习惯，也懒得再纠结……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小樱是我的副官，那你是什么情况？”

“啊啦，被发现了？”

凛，还有她那形影不离的使魔莫妮卡一起出现了，就在师妹旁边的位置坐着。

“虽然没能立刻发现算是失格了，不过这时觉察到也还算不错吧。”

“我可不觉得你会为了奚落我一顿特地在这时候来找我。”OZ发觉事态有些不对，但看她们的神态又无一丝紧急。

“虽然那些个骑士的小手段不足为虑。”这时莫妮卡开口了。

师妹接过了莫妮卡的话：“不过那三位龙女的战力决不可小觑。”

“本来也有设计过调虎离山的手段，但blue大人发话了，‘不该把计划建立在敌人的愚蠢上’。”这句话是凛跟上的。

“好好说话！”

凛看着OZ不耐烦的神情笑了：“嘛~~，核心内容就是为了安全起见，圣魔大人给我们送来了个强力的保险。”

“强力的保险？”

“对，强大到足以对抗梦幻之子。”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

“开封菜外带全家桶？”

“……”

“是特地为那位保险带的？”

“……”

于是回家之前，OZ特地去了一趟司徒家。在电视机前，他见到了那个拿着他珍藏着的限量版手柄、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的金发小屁孩。

黑龙

第十三章 暴风雨前的寒假（上）

为期七天的寒假补课结束，离年三十还有好些天，高二的他们也终于有了一段可以稍放松的时间……也有例外，saber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才格外忙碌起来。

这天依旧是按照惯例特地晚了cat一步出门。穿上了颜色土气式样朴素的大衣，又带上帽子稍遮住金发，再戴上一架平光眼镜，这就是saber今天的装备。远远跟在cat后边，保持着既不会跟丢也不至于被发现的合适距离。

不是专业人士，但因为目标只是普通人，所以凭她的追踪技术还是能够得到不错的效果。

穿过一条大街又过了几次马路，cat停在了一个公交站边上没多少人的位置，这就是他习惯的约见地点。saber调整了一下位置错开OZ平时来的方向，找了个尽量不被那边看到的角落藏了起来。

十多分钟过去后OZ才姗姗来迟，倒不是男方没遵守约定，他每次都是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只是cat又习惯性地来早了。明明不是那类牵个手也会脸红半天的女孩，但cat的确比想象中更在意与OZ的约会。

在这不得不穿得厚实的冬天，cat还是用心打扮了一下，OZ却完全没有重视，不止自己还是那一幅面瘫脸，似对cat也从没特地夸赞几句，加上不久前还曝光了他其实同另一个女子关系奇特……从saber的角度看全然找不到cat会对OZ上心的缘由！

心底发发牢骚，工作仍在继续。目睹着他们搭上公车，saber也早有准备，在先前就旁敲侧击地知道了他们预定的行程安排。暂时丢失了视野也不慌忙，叫了一辆公交车径直往广场去了。

先到一步，就找了一处靠近公交站的花圃，躲在了那片常绿的树丛后。不一会儿，saber总算看到了OZ和cat先后下了车，稍松了口气，继续跟上。

天气预报已经许久没有给出正值的温度，但今天阳光不错，而这片好歹也是通辽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来往的行人便成了saber最好的掩体，也不必再鬼鬼祟祟特地躲在阴暗处。深深吸了口气又再缓缓吐出，全神贯注盯着那连手也没有牵着的两人。

至此，这次行动才算是真正地开始了……

……

突然，saber停下了脚步，回头，视线追随着灵感指引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金发赤瞳的可爱小男孩正扯着她的衣角。

“你……”

眉头不禁一皱，saber刚要说些什么又立刻止住了——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竟是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竟是不知不觉间就被他靠近到了这地步！

“大姐姐是在玩跟踪游戏么？”

那个小男孩似对saber的戒备全无觉察，脸上是天真的笑容。

看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神情，毫无缘由地，saber忽然觉得自己的警惕太过多余，转头望向cat的所在，捕捉到她和OZ一起进入了一家时装店的画面，saber这才重新看向了这个男孩。鬼使神差般，她伸手揉了揉他那颜色与自己一致的头发，语气也是尽可能的和善：“抱歉，姐姐没时间陪你玩。”

“嗯？”男孩眨了眨眼，不为她的言语所动，依旧是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saber叹了口气，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条巧克力，递到他的面前。

“那，谢谢大姐姐！”欢笑着接过巧克力，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跑开，不出几步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目送小男孩离去，saber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再回头看，恰好见到cat和OZ正走出时装店，当下不再去想那男孩的问题，继续跟上……正要这么做的时候她又一次发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嘻嘻~~”调皮地笑着的小男孩一手拿着开了封、已经啃掉一个缺口的巧克力，另一手正稳稳捏着她的衣角，“再不走就要跟不上了哦。”

深深看着他的赤瞳，不知为何，对这个小男孩她完全生出恶感，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后竟然选择了不再试着说些什么，当下便继续了跟踪。而那男孩也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一边吃着巧克力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紧紧跟了上去。

“我叫吉尔，大姐姐呢？”

“……我叫saber。”

.

百货大楼内，在各个商家间游走了两个多小时的他们找到一处空出来的长椅坐了下来。逛了不少店铺，结果没多少战利品，而且也没轮到OZ负责付款，比起提款机，他充当的角色更像是智能镜子。

稍坐定，OZ极隐蔽地向四周扫了扫，结果当然不在意料之外，cat的那条小尾巴又一次是偷偷跟在了后面……

……

！！

“你先在这坐着，我去买点喝的吧。”

“我的话奶茶就好。”

“OK，我马上就回来 。”

OZ说完便迅速朝就在这层的冷饮店走去，不过刚走出一段距离脸色就变了，仍是面瘫的基调，但细看便能看出几分阴沉。

“所以说这算什么情况？！”OZ动了动唇，用近乎蚊子叫声的音量说着。

“那位大人大概觉得很有趣……”

耳边飘来这轻软的句子，OZ的心却是一沉：“他那保姆哪去了？”

“如果师兄说的是凛前辈……她似乎是和莫妮卡往其他城市旅游去了。”

“净添乱……”他这么叹了一声，不过语气也不强烈，更多的是无奈。

一张臭脸对着那个饮品店的女服务生，也懒得考虑自己想要些什么，草草就买了两杯奶茶，OZ踏着近乎急促的步子回到了cat身旁。

“给。”

“谢谢。”

盯着女孩看是相当没礼貌的事情——OZ已经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了这句话，不过说起来他本身看上去就不是个有礼貌的人……某种意义上。

Cat并不是长得最漂亮的，但至少在矿建却是最乐于打扮并颇有心得的。

“怎么了？”被OZ盯着久了大气如她也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问。

“下午打算看什么电影？”收回目光，OZ若无其事扯开了话题。

“这个嘛……”没继续追究，cat也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OZ你觉得呢？”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想看的。”说实话这时比起看电影，他更想看看凛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这样的话……到时再决定吧。”她似是刚要说出选择，不过面色忽的一红，句子一顿后还是没立刻决定。

面无表情如常，OZ点点头，继续喝奶茶。

虽然也这么“约会”了几次，但他们都未曾提起过要成为男女朋友的事情，OZ自是心怀鬼胎，cat却是意外的羞涩。一脚踩在了界限上，其实关系要更微妙，明明水面下已经是汹涌的暗流表面却还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事到如今，他也已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这段奇特的关系按照应有的姿态顺利结束……

只隐隐觉得渺茫的前路中唯有一条路线清晰无比——nice_boat！

莫名从不知何处升起一阵凉意，让他的嘴角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