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My justice and destiny(原论坛搬运，作者L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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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后记
就如残酷的现实一般，所谓的正式机构总要等到事件结束之后，才会姗姗来迟。当得到辰伯通知的紊媞莎率领着龙族监察部队赶到的时候，场中也只剩下了pet还有余力对着自己呵呵傻笑，其余的人等不是脱力就是陷入了昏迷中。自家昏睡着的妹妹，正微颦着眉，不知在呢喃些什么，看来，这个烂摊子，还得她自己来亲自处理。


大幕，终于还是缓缓地落下了帷幕，对于pet来说，这是自己成长得道路上必须经历的一场历练，对于狄亚娜来说，自己终于成功地第一次‘独自’处理了事关存亡的公务，对于snow来说，平时的刻苦终究得到了回报，得到了那份自己所希冀着的肯定——也许是一份良好的催化剂，也许是不经意地拔苗助长。

恩奇都与英雄王那粗暴的来访，切切实实的，改变着许许多多人的命运，至少矿丁是少不得唠叨上他那不负责任一去不回的师父好一阵子，不过对于碌碌着的其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消逝的梦罢了。

蜷曲着自己的拳头，对着天花板，凶狠地做着抓揉的动作，虽然肌肉还有些些许的酸痛，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略带着些不满地套上床前那件不怎么合身白色衬衫，迎着门前的那和煦的阳光，pet惬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子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总的来说，一切还算是圆满，嗯，拯救了这个镇子，对于自己的力量有了更好的掌控，顺便还满足了那家伙的愿望。不过，按照计划，接下来，自己可又得忙起来了。


不知是狄亚娜还是aya大人的趣味，这幢别墅的内廷里，总是盛开着一些不合时宜的花朵，就在自己的窗前，一朵小小的海棠花正探头探脑地散发着自己的芬芳，撩动着pet心中的别样心思。反正也不能一蹴而就，那么，为了庆祝一下，就放上自己一天假好了。

只可惜，才刚刚向前跨出了一小步，自己的视线就被眼前的黑影档了个严严实实，“辰伯，有事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管家的身形似乎又高大上了一些。

“大小姐和紊媞莎小姐正在书房议事，希望殿下您也能过去一趟。”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总是如此一本正经的低沉语气，却多了几分实打实的尊敬，这样，似乎也不错。


“好吧。”淡淡地回上了一句，pet不置可否地踱着步子走开了。


原本业已探上了把手的右手，却为房内的交谈所诧异，陷入了进退不能的窘境。


屋子外，原本应该尽职着的egg不知所踪，屋子里的两姐妹，似乎正处于争执的状态。


“狄亚娜，你难道不感到奇怪么不说圣魔，为什么连aya大人都没有赶回来，明明岀了那么大的事情。”

“我想……应该是处于对姐姐的信任吧……”狄亚娜那弱弱的回答，即使门外的自己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底气不足。


“信任……哼，如果真的是这样怎么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把我调到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据点去，我率领的可是监察部队，而不是什么龙骑士团！” 紊媞莎的语气似乎过分了一些。

可狄亚娜却突然坚定了起来，“姐姐，这是最高议会的决定，即使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质疑！”

“最高议会，哼，不过是……”

“姐姐，慎言！”狄亚娜惊呼出声，打断了紊媞莎有些不恭的言论。


莫名的，pet似乎觉得紊媞莎的话正是说给门外的自己听的，以她的修为，想要发现并没有刻意收敛气息的自己，并不算什么难事。这个时候，果断是应该打断她们比较好吧。


按照公务时的惯例，轻轻地在门上扣了三下，pet不待里面回答，便自顾自地推开了房门。站在书房一角的狄亚娜微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目光也是游离不定，也许是虚弱的缘故，她那宽松的衣袍处裸露出的白皙颈部更是带着几丝病态的苍白，衬托着他那琉璃璎珞般绯色的面孔分外可人。


果然，和自己共同承受了世界崩溃之力，即使只有分担了十之一二，她依旧伤得很重，以生命之子堪称变态的回复能力和自己加护的庇佑之力……也许，自己那么做，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胸中满溢着的浓浓怜惜愧疚之意，使得pet在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蠕动着向狄亚娜的位置……


“嗯哼~~~pet殿。” 紊媞莎的干咳声方才使得pet意识到了此刻自身的失态。


“啊，不知道紊媞莎殿下找我过来有何事？”虽然回过神来，不过pet还是感到有些许的遗憾。


“一些琐碎的扫尾工作已经有龙族监察部队完成了，不过由于对方的大型空间法术，这个镇子的周围还存在这一些不稳定的空间裂缝，由于现在矿建所驻扎的高端战力实在有所不足，所以，我想要麻烦pet殿出手处理一下。”一本正经地凝视着桌上的报告书，但紊媞莎的平光眼镜却折射着她凌厉的目光。

“没问题，那我和薇薇安……”大姐头的心思并不难猜，可此刻，显然并非是一个合适地决断时机，马上拉着狄亚娜跑路才是上策。


“等等，我和薇薇安姐妹间还有些话说，你自己先出发吧。”虽然并不明显，不过别有用心的pet还是听出了此刻紊媞莎语气重的那一丝苦涩，伸向狄亚娜的手不由僵在了半途中。

“那好吧，薇薇安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不着痕迹地将手下摆，轻柔地梳过她的长发，用两人间独有的交流方式传递着话语，“稍稍顺着大姐头的话说两句吧，她也不容易的”却是换了少女薄嗔般的一记白眼，“这可是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轻易妥协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面前秀恩爱了，pet……” 至少，这一刻微嗔的她，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一些。


无奈地摆了摆手，pet急匆匆地合上房门，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跑出了屋子，毕竟有些事情，以自己敏感的身份，实在没有能力多说些什么，“唔，封锁空间裂缝么，这种事情，不如把oz那个一天到晚呆在温柔乡里的家伙带去当苦力吧，想必，snow也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的吧。这家伙，回来之后就一天到晚和谢文腻在一起，也不来探视一下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师兄，这次，一定要……”如是想着的pet，冷不丁和迎面而来之人撞了个满怀。

“好冷。”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自己的衣衫上就凝结起了一层薄冰，“你还在这里！”几分的惊诧，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


“扎克·德莱斯勒，愿成为殿下您的骑士。”青色的双眸剔除了少年所有的感情，微微下陷的脸颊，憔悴的面庞上布满了冰霜，就连一头乱发中也混杂着不少细小的冰晶，单薄的淡蓝色的法袍之外凝结着一层厚重的骑士铠，巨大的重弓歪歪斜斜地挂在身后。少年，就这样执拗地半跪在地上，已经足足三天了，拒绝了一切饮水和进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对着pet的房间重复着这一句单调的宣言。

那个会因为两三杯长岛冰茶就对着自己推心置腹的他已经远去，即使是在现在，依旧不愿意承认眼前那个冷漠着想要成为自己骑士的他就是初见时，对着自己露出青涩笑容的弱气少年，也许，自己是一个很难接受改变的人吧，就是因为这，才一直抗拒着他的吧。


不过，无论怎样，总不能看着扎克就这样饿死在这里，更何况，这也是她临终时的愿望。Pet的视线微微移向刚刚走出的大宅，即使，会因为这样再一次被拷上一道沉重的枷锁，“那么，如你所愿，扎克·德莱斯勒，吾将此任命吾之座下，第④骑士——”


“利刃，利刃骑士。”止住惯性，干涩地喉咙里咕哝出这一句话语，已很是勉强，“在此向吾主pet奉上吾之忠诚……”再也支撑不住，就连誓言也来不及说完，扎克便噗通一声硬邦邦地摔倒在了地面上，即使是如此，他依旧本能地向着四周散发着寒气……

“啊咧咧，真是一个不成熟的家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自己又要给辰伯添麻烦了，不过，也许自己也并没有资格去说他把。

注：扎克职业模板升级，获得称号“最后的北欧女武神的传承者”，习得凛冬箭技，获得巨弓乌勒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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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光辉之路序章

时与空的犄角，永远的桎梏之地，并非如同一般人等想象的那般寂静。相反，对于这里的原著民来说，它们的生活一向是多姿多彩的，无数废弃的时空碎片在这里击撞，在璀璨的光芒中走向破灭的命运，而如果撞击中逸散的魔法元素量足够充足，那就会诞生这里的特有物种——嘶灵兽，反之，那些细小的残渣，则会成为嘶灵兽成长的养料。

“姬”，是这头幼小的嘶灵兽的名号，这妖娆的红色纹章也铭刻在了她那纤细的躯体上。由于诞生的时间比之她的前辈们要晚上许多许多，她甚至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只是在黑色的命核之外草草缭绕着一层层粉红色的胶状物。

而今天，无疑是她的幸运日。只不过是例行地在自己小小的领地中巡视，竟然突兀地发现了一块足足有自家地盘四分之一大小的空间碎片。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种族天赋探视着，那五彩的的魔法波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更重要的是，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灵的印记。这就意味着，这是属于她，未来伟大的的强者“姬”的私人物品。嗯，只要能够顺利消化三分之一，不不不，只要⑨分之一就可以，她就能成为这附近最强大的存在，然后……

就在姬沉醉在她美好的展望中的时候，这块碎片，或者说，曾经的战场上空，撕裂了一条狭长的时空裂缝，巨型的骑士枪轰鸣着击打在了贫瘠的土地上，扬起了一片沙尘。那阵犹如闷雷一般的轰隆声，吓得姬连忙将自己幼小的身躯塞进了地面的裂缝中。


“报告，监察者第三中队特别小队队长，托尔·德加斯，发现目标，根据其稳定情况 ，请求进行进一步探索。”翠绿色的盔甲，青紫色的披风，狰狞的面具下，这名的龙骑士正一板一眼地向上级坐着回报。

“允许，务必小心行事。”低沉却分外好听的女声，那股厚重的威严感，即使是透过通讯器也能够让人不由生起敬畏之心。

“御意，请阁下拭目以待。”托尔一边如此回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落到了地面上。原本复杂的地貌，在经历了那场大战之后，本就所剩无几，而在到达此间的路途上，失去了防护罩的它显然又经历了不少磨难，目之所及，皆是坑坑洼洼的戈壁地貌。时不时的，还有西瓜大小的碎片在他的眼前慢吞吞地飘荡而过，看似悠闲的它们，其实也充满了危机，只是尝试性地用佩剑去阻挡了其中较小的一块，所引起的连环爆炸就把托尔弄了个灰头土脸。要不是刚才他闪得快的话，其下场一定不会比那把断折的佩剑好到哪里去。显然，这里的物质结构都处于相当暴躁的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托尔也不想在这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段执行任务。但是，身为精英中的精英，整个龙族监察者部队中综合能力排名前几的存在，这种级别的任务，现实的驻扎部队中也挑不出第二个人来了。更何况，是梦幻之子阁下一手把出身平民的他提拔到了现在的地位，就连武艺，自己也得到了她不少的指点。于公于私，托尔都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想到这里，他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躲避着空中的障碍，向着任务目标迈动了脚步。而在刚开始短暂的震惊过后，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认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姬也悄悄地从地缝中探了出来，跟上了他行进的路线。

“呼，我可不想这种地方英年早逝。”虽然在上司面前，托尔总是一副沉稳的模样，但事实上，私底下的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话匣子，“真不知道，阁下为什么会想要这种东西，在我看来，除了魔法波动比较强烈，似乎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嘛。”这不，刚坐下准备恢复一路来的损耗，他就对着手中的任务物品自言自语了起来。


并不规则的一坨诡异物体，质地偏软，热度适中，散发着青绿色的光芒，沐浴在其中，能够给人一种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的感觉，嗯，的确很舒服，不过，我们梦幻龙族又不是精灵，这玩意好像还是没啥用，“阁下竟然让我瞒着pet殿下和狄亚娜殿下来跑这趟差事……嗯，不管他了，既然已经到手了，那我就赶紧回去好了。”施施然地站起身子，即使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依靠紧急补给，训练有素的监察部队依旧能够在短时间内回复自己的体力和魔力。

“切，凡人的智慧，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种美味，还不乖乖把它奉献给本天才，哦呵呵呵……”略显尖细的声线，狂妄而不可一世，但似乎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突兀地显现在托尔面前的金发美少年，即使是身为地头蛇的姬在之前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虽然加上额上那耀武扬威着的呆毛，他比之托尔也尚且要矮上一个多头，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身姿，即使包裹在褴褛的衣衫之中，抬起头的少年依旧仿佛如同君主一般在俯视着眼前的自己。

不行，必须马上拔剑反击，否则的话，恐怕在下一刻，自己练拔剑的勇气都会丧失。

“哥哥，真的好好吃呢，这次你没有库埃尔呢。”苍白纤细的手掌，如同切割豆腐一般，划开了托尔坚韧的胸甲，轻车熟路地探入他沸腾着的胸腔，然后，那随意地一扭，扼杀了他最后的念想，“还，还有一个么……”
“唔，梦幻龙族的血脉么，虽然算不上纯正，不过，也是不错的调味料呢。”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巧的手法，敞开的胸膛没有渗出一滴的血液，撕扯出的心脏犹自不甘地做着最后地挣扎，直到那尖锐的指甲给与了它最后的一击，如同镜像一般的双生子，只是相比于哥哥，弟弟额头的那一簇呆毛不仅稀疏了一些，也过于低垂了几分，摄取了其中最为精华的那几滴血液，作为他晚餐的点缀，慢条斯理地咬上了几口，弟弟便殷勤地将手中仅剩的小半的不明物体向着他的哥哥大人奉上。

“不用了，这种东西。”丝毫没有理会弟弟的好意，虽然少年的喉头也不明意味地耸动了一番，可他的手势依旧是这般坚决，“不就是区区英灵的尸骸么，等我塞林特大人出去了之后，比这还要好上千百倍的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来嘛，来嘛，哥哥。“可弟弟还是不依不饶地把它塞进了哥哥微张着的嘴中，”恩恩，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么。“兀自傲娇着的塞林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吞咽了下去，毕竟，在这片荒瘠的地方，想要找到类似的物品，实在是太难太难了，而偏偏，弟弟和自己都处在长身体的阶段。

不过，他那满肚子的脾气，显然并不难找到发泄的地方：“喂，那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东西的家伙，看够了没有，难道想要本大爷亲自去请你！”

一瞬间，姬感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即使是那要比自己大上千百倍的前辈，也绝对没有眼前的两个少年这般可怕，难道，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唔，不可以啊！不知不觉中，浑浑噩噩的她流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滴，可以称之为眼泪的那样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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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一章歧路

一直梦想着，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那万众瞩目的焦点，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好，想要像流星一般璀璨。即使胸中的热血随着时间而渐渐沉淀，也不会忘却这年少时与自己的约定——站在那闪耀的舞台上，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多么美妙，那远处模糊的面孔们，是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吗……

pet有些疲倦地在微烫的地板上睁开了双眼，貌似，又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使劲地甩了甩脑袋，想要把其中的那些胡思乱想驱逐出去，却被扬起的沙尘迷了眼睛，按照记忆匆匆走向镜子，却冷不防一膝盖撞在了床板上，虽然不甚疼痛，可是那酸麻的感觉和眼中的干燥感混杂在一起，pet差一点就要流下了自己的男儿泪。


少年方才记了起来，自己应当是在放学后，跑到了自己建造的秘密基地中，想要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却在地板上睡着了。这处建立在学校后院大树上的秘密基地，原本不过是半年前，pet为了在午休时为了能够有个好好午睡的地方而建立的小型卧室，甚至为了图方便，他就直接复制了自家卧室的镜像，因此，起前后左右的布局都和家中是到这来的，也难怪自己在慌忙中走错了方向，定了定神，pet走到了那巨大的立地镜的更前。


镜子里的少年，上身松松垮垮地穿着一条颇具嘻哈风格黑色短袖，下身则是搭配着一条水蓝色的磨砂牛仔裤，腕上束着一对淡蓝色的手环，在这个年代，也算是相当潮流的打扮。相应的，一张面孔却是显得过分的清隽，长长的黑色刘海半遮半掩着他的双目拨开他的遮挡，那双眼眸，也许是习惯于眯着的缘故，变得微微有些狭长，搭配上那挺拔的鼻梁和微厚的嘴唇，总是给人一丝仿佛他正一直微笑着的错觉。而当那双眼眸完全展开的时候，即使此刻只是为了看清飞入眼中的微尘，它们依旧散发着慑人的精光，连带着，那张稍显女性化的面孔的线条也变得硬朗了起来，不过，总体来说，此刻的pet身上，那俊美比之英武还是要多上几分。


“唔，十足的一个大帅哥，嗨，你好！”一边挑飞眼中的那一丝不适，pet一边对着镜中的自己打起了招呼。


“自恋的家伙，明明古铜色才是男人的浪漫，你这个小白脸。”不屑的男声，微微有些模糊，不过还算是咬字清楚，若是往常，pet一定会反唇相讥上几句，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是没有了这份心情。

“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吗。”那份言语并非是经由时空传来，而是直接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快一年了呢！”

“哼……”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不过，这位寄宿在自己手臂上的房客还是冷哼了一声，打开了话匣子，“虽然无法苟同，但不管怎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这一次我消耗的力量也是不少，所以，相应的……”随着他的话语，那鲜红的印记再一次消失了三分之一。


同时，pet的手中也显现出了一把古剑，那沉重的分量，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也压得他的肩头微微下沉了些许。非金非铜的材质，和自己记忆中的任何魔法材料也搭不上边，即使是通过投影魔术而制造出来的赝品，凭借pet的魔眼依旧只能模糊地看清上面龙蛇般游走的模糊铭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把伪冒产品，很强，甚至要比师傅赠予的正版斩铁中蕴含着更加的强大的力量，而值得庆幸的是，不同于它的本体，失去了部分灵魂的它显然还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作为隐藏的杀手锏，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失去了一次感悟世界构成的机会，还不足以让pet患得患失


尝试着挥舞着一斩，身边的空间便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嘎吱声，貌似，这把剑还自带着切割空间的属性，和自己的战斗方式到也算是相得益彰，pet方想要继续探索一番它其他的性质，屋外却想起了呼喊自己的声音。


“哥哥大人，哥哥大人你在么，我进来了哦。”翻手间，长剑便消失在了剑之刻印中，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基地的，除了偶尔也会来这里小憩的snow以外，也只有一个月前回来的自家表妹了。

就如同数年前的那一次初会一般，傍晚时分，小梺叼着父亲的信封，冒冒失失地从自己卧室的窗口窜进了房子里。只是，不知为何，原本皮肤虽然算不上凝脂般也算是颇为粉嫩的小妮子，却被晒得黑炭头也似，要不是那吃起包子来一贯的憨态和小狗一般的习惯性动作，自己还真差一点认不出她来了。


幸好，也许是拥有和自己一样优良的基因的原因（至少pet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跟着自己晃荡了一个月，良好的饮食调养和少量的药物，这小妮子就又变回了原来粉嫩的样子，不说snow，就连狄亚娜也表现出了不小的羡意。


“唔，哥哥大人又在照镜子了，嗯，是在中二，哎，哥哥大人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就在pet遐想的片刻，小梺已经窜进了屋子里，歪着脑袋朝着自己发出了审判。


“额，这个，其实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微微有些脸红，被妹妹当面指出这一点，pet好真无法反驳，只是在心底里：这两个不正经的老家伙，到底对我亲爱的妹妹传输了什么奇怪的思想，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

“进沙子了么，伯伯说过的，这样自己是揉不出来的，小梺来帮哥哥大人吹出来好了。”说着，小梺便凑了上来，只可惜，自家妹妹的身高，虽然在同龄人之中，也算是中上之姿，但比之自己，也要足足矮上一个头。


进入初中的一年多来，尤其是最近的三个月，pet的个子可谓是窜得飞快，原本不过是1米7左右的身高，现在差不多已经将近1米85了，而一身的肌肉也依旧是鼓鼓，丝毫没有由于迅速地拔高而显得有一丝不协调。按照暑假时诺蕾拉“大姐”的说法，现在的自己勉勉强强也算是有个衣服架子的身板了。


于是乎，踮起脚尖的小梺的额头和pet的下巴发生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很遗憾，显然pet修习的技艺并不包括金钟罩铁布衫这一项，再毫无防备的情况，狠狠地挨上这么一下，可谓是酸甜苦辣涩五味交陈，这下可好，不久前勉强压制住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

“唔，哥哥大人好坏，明明知道自己长得高，也不低下身子来，人家下次再也不帮忙了。”得，这小妮子还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自己毛手毛脚的，算了，也不知道自家的妹妹什么时候能变得能干起来（唔，总觉得有一些微妙的感觉）。

“对了，小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这个时候，还是尽快转移话题比较好自家妹妹虽然平时尚算乖巧，不过发起飙来也是很难对付的。


“唔，笨蛋哥哥，今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薇薇安姐姐家里聚餐的么，snow姐姐和blue姐姐也会一起去的哎。”似乎效果不是太好的样子，小梺依旧不满地撅着小嘴，就连对自己的称呼也是改变了。


“啊哈哈，这个最近比较忙。”pet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却把原本尚算整齐的刘海梳得更加凌乱了，自从小梺回来了之后，她和狄亚娜之间的联系似乎也更加密切了一些，就连称呼也从狄亚娜姐姐变成了薇薇安姐姐，并且有进一步向snow一般直接叫姐姐发展。


似乎为了这场聚餐，狄亚娜还专门让辰伯上门递交了请帖，那现在这身衣装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随意地一个响指，pet身上的衣物便如同迷雾一般蠕动了起来，无时无刻都在身上凝聚着概念武装，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良好习惯。


黑色的晚礼服，没有过多累赘的装饰，只是在胸口绣上了一个小小的银色“P“字，简约的直线条设计风格，却可以给人一种厚重凝实的感觉，总体来说，pet还是比较满意这个打扮的，脱胎于自己战斗时所穿着的风衣，转变起来也更加的方面。


可惜，小梺却不那么认为，“死气沉沉的，笨蛋哥哥，什么品位么？”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金边小礼盒，“blue姐姐托我带来的，说哥哥大人一定会用上的。”


深黑的领结，加上一枚小小的水晶胸针，全都描绘着圣魔家族的纹章，上面缭绕的却并非blue的气息，而是那股自己最为熟悉的snow身上的香味，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pet不由眯起了眼睛。


“哥哥一定不会记的吧，小梺可是跟blue姐姐学了好久的。”察言观色显然不是小梺的长项，更何况，在她眼里，自家哥哥眯起眼睛的时候，可是最帅气的。


“嗯，麻烦你了。”微微俯下身子，尽量让小梺的动作能够舒服一些，pet的心思却早就飘散了开去，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哪些扑面而来的浪潮，自己理当坦然处之，歧路之难，也终究是人一步步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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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二章岔口
每年的这个时节，天冰市的雪，都是一如既往纷纷洒洒的洋溢着它的自信，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的寒冷，在大草原上长大的少女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份感觉，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宁愿静静地缩在温暖的屋子里，用手中那杯浓香四溢的暖咖啡来消磨自己难得的闲暇。

这间小小的咖啡吧从未谋面的老板，似乎和自己曾经身为帝国名将的师傅有着不浅的交情，虽然不清楚他自身终究有几分手段，但能够在距离城门不远的黄金地段，拥有这份独特的产业，足以说明他的不凡，如果能够有机会的话，还是应当好好结识一番……

阿拉阿拉，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脑袋里还具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呢，轻拂过自己金色的秀发，一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剪短的头发，不知不觉地又已经蓄了这么长了，为了争斗时的方便，明天还是把它束起来好了。掩饰着自己小小的尴尬，少女大大地吸上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顿时被其中的苦涩呛了个正着，唔，侍奉着师傅的日子一久，自己果然也强迫症一般地忘了往杯子里加奶精和方糖了。

确认着这个时候只有自己一个客人，少女心虚的向着四周张望了一番，店中那唯一的侍应生正一脸无聊地敲打着陈旧却韵味深远的木制吧台，显然已经神游物外去了。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吧，少女悄悄地从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蹑手蹑脚地拨开了瓶口，在那与众不同的气味散发开来之前，将那荡漾着的琥珀色液体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嘴里，甜甜的味道顺着暖流驱散了苦涩，沁入了少女心脾，她的小脸上也泛上了淡淡的酡红。

半年前从草原来的旅人捎来的饮品，仅仅是浅酌了数次，少女就爱上了它独特的味道，甜而不腻，哀而不殇，虽然挂着果酒的名号，但却不含一丝酒精，可那后劲却比一般的烈酒还要浓厚上几分，故而一般情况下，每个星期也不过能喝上那么小小的几杯。

据说，这正是自己那个不怎么正经的义兄捣鼓出来的产品，由于产量还不足以在市面上流通，便首先成为了家族内流通的产物，也不过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品尝过它的美味，而能得到常量供应的，除了自己以外，也只有那位殿下了……从这一点来说，自家的哥哥倒挺是关心自己的，这可惜的是，自己更希望他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时局或者武略之上。

“侍应生，请为我续杯。”少女不着痕迹的将剩下的半杯苦咖啡倒入了小瓶子里，然后对着柜台招了招手，“对了，请加上两块方糖和半勺特色奶精……”那个苦味道，她可不想再尝上第二遍。

似乎对于少女打断他重要的沉思有些不满，侍应生在听到声音后，又发了半响的呆愣，方才从少女那临窗的桌子上拿起了杯子，慢悠悠地动作了起来。

而此刻的少女，显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略显无礼的行径，而是对着窗外的雪花，沉思了起来。

这个王国的重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尚算平静，那事实上，蔓延的战乱，业已逼近了这里。王室的权威，再怎么强大，恐怕也快要压制不下去了，那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也许正是少女心神不安的源头吧。

数个月前，就在自己到达天冰市不久，从王都传来了前任国王巴巴多里安二世驾崩的消息，虽然明面上说是病逝，但对于有心人来说，事件的真相却并不难得知，年富力强的老国王，会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而逝世，更何况，那一晚王宫的动乱，又瞒得了谁去呢。


不久，前朝的余……遗民就在托兰巴市掀起了反旗，他们的行动也得到了丛林中的部分兽人的响应，其攻势之猛烈，即使被誉为有先王之风的zero王子亲自领军，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被动的防守而已，同时，神圣帝国在召回了其使团之后，也在两国边境上不停地搞起了小动作，要不是科纳领的那一场血战歼灭了大量的激进派兽人，恐怕此刻的战线已经推动到了王都一线也未可知。

奇怪的是，不同于托兰巴市周围被秋后算账的一并贵族，百废待兴的科纳领倒是没有遭受到过多的骚扰，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么……想到这里的少女顿时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揪了起来——自己的血管里流动着血脉，来自前朝最高贵的皇室，而那叛军的首领，毫无疑问，可以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不，我现在的名字是阿尔托利亚·科纳，我是……

“丁零”的声响，随之而来清冷的寒风将有些入魔的少女的思绪重新拉扯了回来。走进来的是一名清秀的少年，略显薄弱的身板在如此的天气却只是在布衣之外套上了一件单薄的皮甲，而腰间的佩剑和甲上的纹章则标示着，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骑士。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朝着侍应生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天然的笑容，他便径直朝少女走了过来，然后，立定，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

“坐吧，贝狄威尔，需要来一杯咖啡么。”少女朝他回了半礼，却是皱起了眉头，“我昨天不是说过了么，不在军营的时候，不用交的那么生分。”

“是，长……小姐？”贝狄威尔略有些惶恐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绕着有些僵硬的舌头，好不容易才咬清了字眼，“我就不用了……”话音尚未落下，那名侍应生却已在为少女续杯的同时，也在她的对面摆上了新的一杯咖啡，倒是忘了，相比于总是在咖啡吧里偷偷喝自己带来的饮料的自己，贝狄威尔和这名侍者的关系可是要好上许多。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消息么，坐下，一边喝一边说，再那么拘谨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少女薄怒半嗔的样子，分外的可人，不过在贝狄威尔眼里，却是充满了威严。

努力地摆正着心态，贝狄威尔浅浅地喝下了一口暖咖，顿时精神了不少，“西线的大局依旧算是胶着，不过，芙兰朵大公主殿下那里……”明白着自家小姐和大公主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他小心地斟酌起了严词。

“想必那一位首席公主，又在丢她皇家的脸面了吧。”对于这位不知是否靠着后门方才成为首席骑士的上上届学姐，少女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虽然，她单论武艺，的确要比现在的自己强上那么一星半点，但那骨子里的骄纵之气，可谓和少女并未改变多少严谨的骑士风格格不入。

“是的，由于芙兰朵公主一意孤行地突进，叛军取得一个小小的突破点，据说是派出了一小股精锐军队向王都展开了奇袭。”贝狄威尔继而压低了声音，“这是大公子那儿传来的秘密情报。他，希望小姐你能够尽快做出决断，为了科纳家族，更是为了您自己。”


“他么……”能偶轻易地影响自己哥哥的，也只有那位pet殿下了，就连他也在逼迫自己做出决定么。少女不由感到自己的苦恼又浓重上了那么几分。

“毕竟，这一届新晋的王国骑士，没有做出去向决定的，只有小姐和我了。”贝狄威尔不安地在桌上画着圈圈，显然他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又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我这个倒数前几倒好，像小姐这样的骑士首席……”

对着琉璃的窗扉长长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顿时扩散了他的领地，少女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描绘着枝枝丫丫的图案，似乎是想要画出那个城墙上那时的少年，那飘逸的白袍，纤长的身姿，却在快要成型的那一刻，被少女的手掌涂抹了干干净净。

窗子外面的雪地上，无忧无虑的男孩女孩么，正追逐着，嬉闹着，甚至有一个不小心的孩子，顺手将雪球砸在了小小的咖啡吧的另一扇窗户上，顿时，本就心情不佳的侍者就大吼着冲了过去，惊吓得孩子们一哄而散。也只有他们，才能为这个由于战火临近而变得压抑的城市增添几分难得的生气，但即使是他们，又能快乐上多久呢，终究……眼前浮现的，不仅是那风姿绝伦的少年，还有轮椅上狡猾地笑着的师傅，少女忽然明白了，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的力量，究竟来源于哪里，而自己，应该守护的，又是哪里。

决定了一切的少女，将桌上的咖啡颇为豪迈地一饮而尽，碧绿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对着似乎被吓到了的贝狄威尔说出了她的心声：“就让我来改变，让我来结束这一场战争。”可惜的是，由于被烫到了舌头，她的话有些模模糊糊，即使是身边的贝狄威尔也无法完全听清楚。

“上路吧。”拉起有些愣愣的亲卫，少女披上一旁的战甲，兴冲冲地走出了屋子，跨上那后院困倦着的骏马，奔驰着，涌向了那道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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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三章观瞻
暮色下的托兰巴市城郊，一天的麓战终究经走到了尽头，就连双方打扫战场的士兵也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只剩下那些个食腐的黑色鸟儿依旧在空中盘旋着，勤奋地寻找着那些被遗漏的一二，而它们那过于尖锐的叫声，更是为这里增添上了几分悲凉。

犬牙参差的战场，战士们的鲜血一遍又一遍地洗涤着这里。原本正当是草原最为青葱的时节，可在战火的熏烧下，即使是坚韧的长草们也弯下了他们不屈的脊梁，翠绿，继而枯黄，最终消湮在这荒瘠的土地之上。

从那焦黑的战场向东延伸，越过纵横交错的战壕，便是王国军的主营地。把他称作要塞，未免有些名不副实，毕竟那些构架起来的木质栅栏虽然对于人族轻骑还有些许的威慑，但在兽人的重骑面前就如同摆设一般，而若是简单地定性为营帐，它又未免太过于完善了一些，兵营，铁匠铺，纹章屋，武道馆，一应俱全，甚至在营地的中央已经构建了一家小小的酒馆，好歹王国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了数月之久，而其中的构架业已和因非利亚要塞相差无几。

所有建筑中最为醒目的自然是正中那巨大的会议室，当然，它后部那小小的房间也身兼着主帅休息室的作用。


而此刻，它的主人，这支军团的主帅——zero大王子正一脸苦笑地端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尽头，而两侧的将领们也大多是一脸沉思的摸样。


从小便被当做王位继承人培养长大的zero，从来没有让自己的父王和那些絮叨的臣子们失望过。无论是军事，内政还是外交，风仪出众的他总是这般的镇定自若，游刃有余，就连最为苛刻的老丞相也曾经夸赞过他颇具先王之风，而那个时候，巴巴多里安二世尚且在世。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比之那个总是一直乐呵呵的父王，自己还差得远。还记得五年前，刚刚迈入了成人的门槛，第一次率领军队出击，在与沙漠帝国的战斗中，取得了小小胜利的自己，在百官的赞誉中，飘飘然而不可自知，兴冲冲地跑进了王宫里，向着父王宣扬着自己的喜悦。

并没有想象中的赞扬，迎接着有些不可一世的自己的是父王重重的一拳，惊愕的自己倒在华贵的绒毯上，差一点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助的哭出了声音。

“我的儿子啊，只是这样，你就满足了么。”父亲的声音威严之中充满了慈爱，就如同小时候教导自己剑技时一般。

愣愣的，不知道应当回答些什么，不过，那颗躁动的却是冷了下来。


“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在起兵的那一刻，就立下了征讨天下的誓言。”父亲那并不算魁梧的身影在此刻的zero眼中格外高大，“而作为他的儿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将之付诸于现实，但同时，我也明白，这个王国，还经不起折腾，所以，在你出生的那一刻，看着你的澄澈的眼眸，我立下了誓言，我要用二十年，不，三十年，构建一个富饶的王国，然后，等我老了，将由你，我引以为豪的儿子，率领那强大的军队，去征讨这个天下。”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熠熠生辉，他的信念是如此强大，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却。可是，就是这样的父王，却没能信守他的承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寝宫的床上，而自己，甚至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毫无疑问，怒睁着眼睛离开人世的他是不甘的，一直到离开的那个瞬间，他依然在希冀着祖父的梦想。

叛军四起，邻国相争，自己甚至连作为一个儿子为父亲守灵的孝道都没有尽到，就匆匆踏上了战场，而这一呆，便是数个月。

刨去那些不能调动的边军，自己手中能够动用的军队，也不过区区五万之数，而叛军的人数加上从丛林中蜂拥而出的兽人，却足有十万以上，加上兽人天生比人族强大的单兵战斗力，要不是王国军中有自己这几年来费劲心思所练的一万王室亲卫军这支强军，恐怕早就在对方疯狂的进攻中溃败了。

即使是这样，双方也不过勉强维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这附近的草原便如同绞肉机一般，每天都收割着无数双方士兵脆弱的生命。

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有一个打破双方力量平衡的砝码该有多好，所以，这段日子，自己可谓是不予余力地拉拢着这附近除了敌我两方最为强大的势力——科纳家族的私军。但遗憾的事，就在自己的努力初见成效之时，自己亲爱的妹妹却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明明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极端优势地形，明明不是关口的最高指挥官，却被对方的诈降之计引得全军出动，然后趁势被夺了关口，偏偏那位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却在死守之中丢了自己的性命，这下可好，就连一个替罪羔羊也找不出来，只好暂时把逃回来的她软禁了起来。

说起来，也许是父王把过多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自己身上的缘故，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虽然也算是优秀，却都有着不小的毛病，芙兰朵冲动易怒，，莉莉安奴玩世不恭，至于那个最小的弟弟却是用他那懦弱的外表隐藏着胸中的阴郁，所谓的兄友弟恭什么的，在王室之中，本就不可能存在。


那支传言之中偷袭王都的叛军精锐部队，无论是否属实，都是zero此刻心中的一根尖刺——军心浮动，作为军团中的精锐力量,王室亲卫军的大部分家眷都居住在王都，即使是做做样子，自己也必须要派出一支部队去进行回援，而人数，却是多也不是，少也不是，领军的将领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毕竟，他坚信着，只有这里，才是决定着最后胜利的地方。


“哥哥，让我去吧，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洗刷我战败的耻辱。”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打断zero沉思的，也只有在这里作为戴罪之身的芙兰朵了。


金发的少女那高大的身材比之自己的兄长也只是稍逊数分，而他身上那华贵的白色王室盔甲的重量更是凌驾于zero的装甲之上，不得不说，她作为一名狂战士还是十分出色的，但无论作为一名骑士还是一名将军，在zero眼中，都只能打上一个大大的叉字，太骄纵了，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场中其他将军那些隐晦的不满眼神么。


就在zero准备出言好好敲打上她一番的时候，会议室的房门却被敲响了，“兰斯洛特，有要事向大王子殿下禀报。“


一名出色的年轻人，出身自忠诚的骑士家族，也是自己现在的侍卫长，做起事来自然很是懂得分寸，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件事了能让他直接禀报了吧，zero的眼角不禁稍稍舒展了一些，干涩的声音也变得清朗了一线：“进来！“

果然，房门打开之后，当先走进来的并非黑甲的骑士，而是一名身着裙甲的娇小少女，其后则是她那名熟悉的亲随，兰洛斯特却是停在了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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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利亚·F·科纳（贝狄威尔·科纳），参见大王子殿下！”铿锵有力的声音，少女脸上的风霜之色却是暴露了她是急行而来的事实。


“起来吧！”zero缓缓地踱步到了少女的身前，朝门外张望了一番，“这就是科纳家族的回答？”


“是的，这是一场公正的交易！”毫不畏惧地对上zero有些慑人的目光，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做出了她的应答。


“那么，他应该明白，这样的分量还不够。”其实，zero对于眼前的少女，一直很是欣赏。严谨而不古板，勇猛却知进退，比之自家的妹妹可是让人省心多了，因此，自己在王都时也曾经指点过她剑术，两人也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只是，按照约定，来到这里的，本应该是科纳家族的现任家主，自己的友人，哪一位曾经数次击退过兽人大军的龙骑士——布莱德·科纳以及他手下那精锐的重甲骑士团。


“他说了，我方会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与实力。”少女死板的回答着。Zero心中却是窃笑了起来，果然，这两兄妹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佳，方便自己挖墙角啊。


“那我就拭目期待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吧，大家回去之后也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一场恶战呢。”打着呵欠，zero满意地摆了摆手，虽然对于今天王子殿下的表现有些疑惑，但出于他那往常的威信，一众人等还是在大将军曾卡的带领下有些悻悻地走出了会议室，就连一脸不满的芙兰朵也在兰斯洛特的扣押下重新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哟，莉莉酱，不喝上一杯么。”习惯性地招了招手，zero才明悟起这处并非自己在王都的寝宫，那摇摆在空中的手顿时有些尴尬。

“殿下，这是领主大人给您的。”还是贝狄威尔适时地往他手中塞上了一个小小的酒壶。

“不喜欢，你和布莱德一样讨厌！好好期待明天吧！”阿尔托利亚却是冷冷地甩上这么一句，便离开了屋子，只留下了贝狄威尔一脸惶恐地连倒了三声歉意。


“我会期待的哦，莉莉酱！”朝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挥了挥手，zero猛得灌上了一口壶中的酒，“诶，被讨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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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四章宴无好宴
“哥哥大人，快一点呀，我们就快要迟到了。”pet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自家的妹妹拉着在街上狂奔，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怎么练出来，这速度，这气势，和她这纤细的身子骨可是毫不相称，不愧是学校田径队的头号主将啊。

虽然已经放学足有半个小时之久了，不过，操场上的学生依旧不少，而以小梺那猪突式的直线行进方式，要不是自己挥手将那些被惊吓的学生拨到一边，难免他们都会被撞个人仰马翻。


嗯，其实这样被自家妹妹如同放风筝一般拉在身后也算不错，偷偷地朝四周灌注了一些风属性的魔力，pet的身子便微不可查地悬浮在了离地只有几厘米的空中，顺便也帮着小梺减轻了一些空气阻力。


虽然在妹妹的逼迫下，自己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挂上了领结和胸针，但那份不和谐的感觉，就恰如如鲠在喉，诚然，snow和师匠大人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是往常，挂上这样的标识也是理所应当，但是现在，那一边的情况，可很是纠结呢，而对于师匠大人的谋划，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知道一些，难道是想要用这样的行为来敲打自己一番。

与其在这里徒费心思，不如当面问上几句，师匠大人对自己的关爱，自己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胸中的阴翳稍稍驱散了些许，小梺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咕！”首先发出声响的却是她的小肚子，“唔，不行了，没有力气了，为了晚上在薇薇安姐姐家里好好吃上一顿，我午饭只吃了一个肉包子。”话音刚落，小梺便“啪”地一声软倒在了pet及时伸出的臂弯中，“哥哥大人，背。”


这个小妮子，做起事情来，总不知道瞻前顾后，轻轻地一托，便将她轻巧的身体负在了背上，整个身体就如同软面一般趴在自己的背上，只有那刚刚发育的青涩蓓蕾触及的地方才昭示着女孩的存在，也许是由于在刚刚的奔跑中出了不少汗的缘故，一缕缕暖洋洋的体香缘着小妮子那摆在自己面前衣袖袭进了pet的鼻腔中，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些熟悉。好不容易把那胡乱地在自己胸前甩着的两只小手固定好，那小妮子却又不安分地跺起了脚来，还发出了模模糊糊的“驾”的声音，就那么一会功夫，竟然也能睡着，还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家伙。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魔力驱动着的秘银指针缓缓地重合在了一起，只有不到一刻了，总不能让小梺这幅样子去参加宴会，那么，就想办法找点吃的吧，而只要转过这个街角，就应该是snow的家了，最为小梺常驻地点之一的哪儿，应该会有她最喜欢的肉包子吧。

黑色的镂空长裙随着少女的舞步回旋着扫过地面，这是一种奇异的舞蹈，赤裸着的玉足轻轻点过地面，仿佛畏惧于那莫名的寒冷，仅仅是小心翼翼地一触而逝，透过裙摆间或地闪现着它那魅惑的身姿。


间断的舞蹈，这双灵巧地素足杂乱无章地悬空摇晃着。“唔~~~~“显然，它们的主人此刻正在闹着不小的脾气

“怎么，我们的小公主又不开心了。”调侃着的身影袅袅地走进了屋子，然后在少女面前蹲了下来。


“蕙姐，我能不能不穿这件衣服啊，总感觉怪怪的说。要不，就穿我最喜欢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或者pet送给我的那套礼服也好啊。”虽然长裙比之snow的身材还要大上一些，可从穿上它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无时无刻感到一种奇怪的束缚感。

“不行呢。”虽然带着深深的歉意，但更多的却是不容置疑地坚定，“这……这可是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件长裙呢。”


“唔，妈妈喜欢又不是我喜欢，我还是喜欢蓝色或者白色的说，黑漆漆，老里老气的，乃乃，不穿了好不好？蕙姐，你就答应snow么~~~~~”依旧不想要妥协向blue撒着娇，在snow看来，无论是妈妈还是蕙姐，可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这……”在心中明了这这件长裙的重要性，正犹豫着想要放出狠话的blue，扭转着脑袋，院门口的来人却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好主意，“可是snow穿这件衣服和pet酱很配啊，难道snow不想在跳舞的时候和pet一起成为全场的焦点么？”


“真的嘛，真的和pet穿的很配，蕙姐你怎么知道的，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果然，这个小丫头，，只要一提起和pet相关的话题，小脑袋便会陷入超负荷的状态。


“当然，snow现在很可爱呢？”虽然没有留意到这两人究竟在争执些什么，不过透过blue的眼神pet也能够多少猜到一二，这个时候自然是应该堂堂正正地献上几句奉承话，当然，不可否认的事，snow现在的样子的确很是可爱，或者，已经可以称作美丽。

尚未完全褪去稚气的面孔配上发髻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结，凭空增添几分俏皮的感觉长长的睫毛上稍稍画上了些许的淡妆，配上浅浅的眼影，以及那微紫的唇膏，则将少女本身的纯真与妆容的冷艳奇妙地扭曲着融合在了一起。


至于两人争执的那一席长裙则不愧是师匠大人年轻时最为喜爱的藏品，雍容华贵自不必说，pet甚至可以感觉到并非是一件魔法物品的它正散发着厚重的时代的气息。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嗯，这件衣服，好像露的太多了一些，不仅是整个臂膀都裸露在外，它那镂空设计更是让snow胸前的春色若隐若现，忙不迭地变幻出了一条五彩的披肩顺势为snow披上，反正，也不会存在喧宾夺主的可能性，就当做小小的点缀也无妨。pet甚为自得的想到，嗯，这样美好的景色，不应让其他男子看到，而撇了一眼一旁捂着嘴偷笑的blue，pet的脑中却是幻想起了若是blue，又应当是怎一番景象。


“想什么呢，pet酱！”这细小的动作若是想瞒过天然的snow自然没有问题，少女正喜滋滋地在镜子前展示着自己的新搭配，可碰上究竟沙场的blue，自然完全没有幸免的可能，pet的头上顿时狠狠地挨上了一记爆栗。


似乎自从一个月前回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blue露出笑容。带回了谢拉的伤势好转的消息，blue自身却是陷入了莫名的忧郁之中，那双苍蓝的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无论pet如何努力，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总是若即若离，不复往日的亲密。


“哦，小梺好像饿了。”努力地捕捉那一闪即逝的笑容，却终究未能得偿所愿，pet这才想起来自己应当马上解决的正事，可一转过身，却发现本应当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小妮子早已原地复活，熟门熟路地找出了热烘烘的肉包子，自顾自地啃了起来，还真是强悍的生命力呢。


“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快一点赶回去吧。”躲闪着pet探询的目光，blue搂过小梺和snow，“我们先直接传送过去，你也快一点过来。”说着，一阵迷茫的绿光，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pet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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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么恐怖么？”自嘲着摇晃着脑袋，pet也连忙发动了空间移动。


只是晚了片刻到达，眼前便没有了三女的身影。


“pet殿下安好，请跟着老朽来。”一如既往的，还是由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辰伯担任迎宾的任务，只不过，院中的那只巨龙雕像的两只眼眸似乎都亮着呢，那就意味着，庄园真正的主人aya大人，应当已经在今日回到了这里。

走在自己身前的辰伯，一路上都不断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嗯，他斜瞥着的目标，似乎是自己领结上的纹章吧。


绕行在曲曲折折的小路中，不知不觉的，似乎是走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而最后的一段路程，那遮蔽了天空的茂密植被更是从外界不可视的存在，好高明的一个结界，即使是pet，也是在走出了数米后才发现自己体内被不知不觉地刻下了一个无害的印记。


不知什么时候，老管家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道路的尽头，pet也终于看见了此行的目的地。

巨大的石门前，黑色戎装与红色礼服，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正在那儿笑吟吟地注目着他。


“师匠大人，aya大人！”向着两位长辈恭敬地行了个礼，pet稍稍有些局促的站在了一旁，无关乎实力，只是在感情上，自己已经习惯了弱势的哪一方。


“嗯，不知不觉的，我家的pet酱也长得比我还要高了呢。”稍稍向身后的台阶迈上了一小步，才能够与pet平视，师匠大人的强势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嗯，很好！”


“啊嘞嘞，兰儿你又偷跑哦。”aya大人则是温柔地拂过pet胸前的领结，略带不满地指责了起来，“竟然想偷偷把pet酱就这么定性了呢！”


这两个女人，好恐怖，只是目光交锋的余波，pet就感到遍体生寒。

“好了，好了，我们先干正事吧。”却是师匠大人先退让了一步。


“嗯，正事要紧！”aya大人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却不着痕迹地把pet佩戴的胸针换成了生命龙族出品。


总觉得这两位大人的正事对于自己不会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最近的所做的谋划的确让pet有几分心虚，正想着该如何是好pet却是被两人联手的默契在一瞬间压制了起来，然后，就像小时候一般，被师匠大人塞进了怀里。

“师匠大人，这是……“少年只能连忙苦着脸做出了一幅乖小孩的样子。


“嗯，为了避免pet酱的偷跑，我们决定让你的这次旅行从自费变成公费哦，目标，托兰巴市，出发。”如同少女一般欢乐着的aya大人，却让pet感到了一阵莫名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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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五章拔剑，一盘棋——开局
“可恶啊，大哥这个混蛋！竟然又偏袒那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如同肆虐的暴风一般，席卷过整个营帐，只是赤手空拳，被誉为人形暴龙的芙兰朵殿下的破坏力也不可小视。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发怒时喜欢乱扔东西的习惯，这位大公主殿下更喜欢拳拳到肉的实在感，一拳紧接着一拳，即使血迹模糊了整个拳头，她依旧恍若未觉。

营帐外那些名义上的看守，泰然着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这样发泄式的咆哮，他们早已习惯，反正，被皇家法师团特别加固过的结界，即使是大公主殿下的怪力，也没有破门而出的可能性，更别说那些坚固而粗糙的石壁了。作为最低阶的勤务兵的他们，自然乐得清闲只是，今天似乎结束得快了一些。


那剧烈的疼痛终究是压过了她的怒气，为了限制芙兰朵的过激行为，zero特意在她的身上施加了痛觉加深的法术，不过擦伤的小伤口就可以让她感受到骨折级别的剧痛，而此时两手鲜血淋漓的她更已是痛彻心扉，要不是那自小磨练出来的出色耐力和坚强心智，恐怕她早已昏了过去，即使是如此，此刻的芙兰朵也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苦样，直到，那一缕缕淡蓝色的水光蔓延着缭绕上了她的手掌。

“殿下，你太冲动了。”小小的木桌上的灯台，是房中唯一尚算得上完好的物品，而此刻，灯芯中那跳动着的水色火焰中，正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为了这种事情伤了你的身子可是得不偿失。”


“唔，谢谢你。”拳头上剧烈的疼痛渐渐被治疗所带来的麻痒感所代替，痛觉加深所附带的副作用更是使得芙兰朵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那淡雅的神色更是让她与之前张牙舞爪的自己判若两人，“萨萨莱，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毕竟这是你们王国的军政大事，我神官将身份……”灯芯上的小人儿似乎是愣了愣，吞吞吐吐地样子又让芙兰朵的眉头挑了起来。

“不用顾忌这些，我也不是政治白痴，我明白的，在对我巴巴多里安王国的认知上，你的立场和现任教皇并不相同，至少，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不是吗？”歪着脖子对着火焰做了一个俏皮的笑脸，此刻的芙兰朵显然你急需他心理上的支持。

“是啊。”整个火焰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它的跳动，如果是一位魔法师站在这里的话，他就会诧异地发现，眼前的那一缕细细的火焰显然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它身为火焰的本质，只可惜芙兰朵的魔法资质显然是极端地低下，作为出色战士的明锐洞察力显然不足以弥补她在这个未知领域的无力。沉寂着的小人咧着嘴做出了回答，他的面容也变得清晰了许多，“我会当然帮助你，不仅是作为同一立场的伙伴，更是为了那时候所做的约定。这场战斗的决断，就在这一个夜晚。”



“贝狄威尔！”离开了会议室的阿尔托利亚并没有返回zero拨给她休息的营房，而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穿梭过步兵的营帐，径直走到了大营的西侧，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儿。

“小姐，现在就出发么？”怯怯地拨弄着长剑的挂饰，作为一名骑士，贝狄威尔的剑技与忠诚具是不凡，只是不论何时，他总是那么过分的谨慎，而在自己的直系上司阿尔托利亚面前更是变本加厉变成了“胆怯”，这也是他能够轻松地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王国骑士，却在排名中敬陪末座的根本原因，“如果小姐觉得太为难的话……”

“不可以，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身体里留着的血液不能成为我逃避自己责任的借口。”努力地说服着自己的少女，不住地磨砂着腰间陈旧的长剑，虽然曾经多次断裂的它早已光辉不在，但却依旧不朽，这是义父乃至科纳家族所秉承的意志传承的象征，弃剑习枪的义兄失去了继承它的资格，所以义父才最终把它留给了自己。


对于叛军和王国军甚至沙漠军中的哪一方，科纳家族都没有太多的好感。选择站在王国一方的唯一理由，不过是不相信那未知的叛军首领，在行政上能够比这些年的zero王子更加出色，以及民众对于巴巴多里安王室的认同程度更高罢了。在前来这里的路途上，阿尔托利亚已经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幸，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一场战争。

名为战争的野兽咆哮着掠过大地，在这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面前，死亡总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是这样，就应该用雷霆一般地手段将其扼杀在萌芽的阶段。如果不能做到，也要竭尽所能地遏制它的蔓延

作为一名骑士，当初不成熟的她还会为那些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而感到小小的恶心，而现在，只是感受到战场的气息，血液就会缓缓的沸腾起来。

就像那时候，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地保护着的科纳领的民众一样，那些面黄肌瘦，四处奔逃着难民们，更加能够让她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他们失去了家园，甚至连自己的希望也丢到了一边，只是为了生存，在徒劳地挣扎着，战士的荣耀，对于他们没有任何任何意义，他们所希冀着的，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活下来，然后，活下去。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眸，比之无助的眼泪，更让她厌恶自己。

战士的剑，真的为了守护而在挥舞么。

“小姐，时间到了，我们，还去么？”贝狄威尔的声音刺透了少女的念想。

“当然！”至少我的剑，想要为了他们而挥舞。阿尔托利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容颜隐藏在了兜帽之下，只是那一双碧色的眸子，却是变得更加闪亮。

“那么，我会陪着小姐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走到了尽头也不会放弃。”原本还有些唯唯诺诺的神色，在少女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也变得坚定了起来。做不好一名优秀的指挥官，那么就成为最优秀的士兵，这是贝狄威尔一直抱着的信念，只可惜，那已经迈入黑暗中的娇小身影，已经没有办法察觉他细若蚊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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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的规律作息，是保持良好身体的基本。


这是zero所一直秉持着的信念，即使是在军营中，他也尽可能地保持着规律的作息习惯，若非如此，这数个月的高强度作战，早就该将他那还算是在常人范畴内的身子骨给压垮了。而在这个夜晚，已经处理完了当天军务的他，却是一反常态的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自酌自饮地消磨起了时间来。

他在等待着，这个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殿下？”那个沉闷的声音，比他预想的垚早回来了几刻钟。

但即使是如此，靠着美酒提神的他一张开口，还是在生物钟的逼迫下打出了一个哈欠，“啊，兰斯洛特，终于回来了么。”

“一切如您所料，殿下。阿尔托利亚骑士已经启程前往前朝圣剑的所在地了。”即使身着沉重的盔甲，这位亲卫队长还是恭敬地行了一个骑士礼，“而在软禁的房间内，也失去芙兰朵殿下的气息。”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不知道为什么，zero突然很想如是感叹，“维系着这场战争的，并非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着的数万战士，而是一把小小的圣剑么。”

“殿下，属下个人觉得，您不该那么相信那些人的话，即使现在事情一直在按着她所说的方向发展着。”升起了幽蓝的面甲，兰斯洛特一脸正色的劝诫道。


“当然，我可是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一边发出爽朗的小声，zero却是一边将目光转向了兰斯洛特隐藏在身后的双手，“难道你就不关心谁能成为你所侍奉的人么？哟，手上的汗可都已经流成这样了。”

“殿下。”兰斯洛特的那张英武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恼羞成怒的红色，“这是剑的宿命，而不是我的宿命。其实，如果是殿下拔出了那一把剑的话……”


“很遗憾！我并没有这个资格。”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zero的脸上却是泛上了几丝自得的神色，“父亲身上的前朝皇室血脉本就稀薄，传到我身上就更是不堪了，芙兰朵的血脉则更多得来自她的母亲。”


“嗯，既然你并不关心，不如坐下来陪我喝上几杯再回去？”说着，zero变戏法一般，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又掏出了一只小小的金杯。

“殿下！”重新套上了面甲的骑士义正言辞地否决着，“虽然没有制止你饮酒的权利，但作为您的亲卫队队长，我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说完，便立即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难道又被讨厌了？”愕然的zero无奈地将原本已经满上了的美酒洒向了地面，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啊，为什么人品却是意外地变差了呢？诶，看来只好自己一边喝，一边等着这场戏的落幕了。那么，就祝君武运昌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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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六章拔剑，一盘棋——弃子

相对于至少在表面上依旧是一片寂静的王国军营地，作为叛军的大本营——托兰巴市倒是要喧嚣上许多。且不说那占据了三分之一人数的兽人战士，本就有不少是夜行性的生物，那支名义上已经卧薪尝胆着潜伏了二十多年的前朝遗民，其军纪也算不上多么的严谨，一日的激突之后，急待将死亡的威胁与悲伤抛到一边的他们，军官们占据着城中那间酒吧中为数不多的席位，一般的士兵则是干脆席地而坐，聊天打屁了起来，甚至一些胆大的，都在哪些隐蔽的角落里，偷偷开起了简陋的赌局。

原本，若是首领当面，这些军痞们尚且会收敛一些，而现在，维持着这支部队军纪的，却仅仅是新上任不久的禁卫军队长。这位就连部队番号也不过是刚刚建立了不足一个月的新长官，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去约束他们那些还算不上多么过分的行为。


有些瘦削的身板，略显平凡的面孔，枯黄的灰色碎发，褐色的皮肤比起他的同僚们也是过于的粗糙，只有那双冷色的眸子，却是如同星辰般璀璨的令人难忘。是的，这名名为安德烈·葛兰西的少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沙漠人，虽然，在6岁的时候，他已随着难民潮而来，在相对富饶的中部王国生活了足足有12个年头了。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过是主帅加南身旁一名普普通通的幕僚，要说有多么特殊，也不过是挂着个加南养子的名号，而这短短的几个月，依靠着自身的勇武与灵活的头脑，他已经蜕变成为了一名不俗的将领，在这一日的激突中，他更是率领着自己的小队，硬生生地阻挡下了对方主帅zero亲自引领的反冲锋，从而荣升为了这支500人的精锐部队的长官。

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如同标杆一般，挺直着身子站立在帅帐前的岗哨中，葛兰西早已决定了对于那些军痞们无伤大雅的行为，只要不闹大，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义父临走之前的那番话，犹自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吾儿啊，义父感受到了，它在呼唤着我，圣剑在呼唤着我。”身为前朝的王子，一直东躲西藏着的加南，虽然已经步入了中年，却依旧保养得当，表面看起来倒是比之他的义子也不遑多让，“从祖父篡位的那一刻，帝国就失去了圣剑的庇佑，就连亡国的那一刻，它也没有响应父亲声嘶力竭的呼唤，而此刻，它却是如此强烈而急切地呼唤着我，这一定是帝国即将再一次复兴的征兆，先祖的荣耀必将再一次在我手中闪现。”不知道是因为言语中的兴奋还是手臂上那鼓胀的血管所带来的痛苦，金发碧眸的中年原本那张白皙的面庞已经涨了个通红，那对肥厚的嘴唇更是激动得颤抖个不停。

“可是，义父大人，圣剑的传说虚无缥缈，早已无证可考，即使那是真实的事迹……”勉力拱了拱手，作为这支军队中的谋主，同时也是作为一个儿子，葛兰西觉得他有义务如同往常一般让自己的义父大人好好冷静一下。

“多说无益，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晚上，我会带上四名亲卫，去湖畔拔出圣剑，重现先祖的荣光。”岁月的沉淀下如此强烈的执念，显然不是作为义子的葛兰西所能理解的，不过，他至少明白，想要执意阻止，恐怕也不过是落下个人头落地的下场。因为，那一瞬，自己在义父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一丝红芒，就如同他斩杀那个不听话的侍妾时一般，自己，终究也不过是个义子罢了。还真是让人心冷的事实呢，本就是为了偿还完她的恩情才寄身于此，若是最终失败了，那对于自己，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不仁，我亦不义。

马蹄阵阵，从自己有些大逆不道的思绪中被惊醒的葛兰西不由淌下了几滴冷汗，对着罪魁祸首漫不经心地瞥上了一眼。

照例的，即使主帅已经离去，另一只亲卫军——皇家骑兵团的小队还是轮替着每一个小时在帅帐的周围绕上一圈，只是，这一次的人数好像是多了一些，差不多都有一个中队了，就连率领的将官也是他们的副团长。

算了，努力站好自己的这一班岗吧。即使对面的那一位也许也正因为谋划着同样的事情而无心夜袭，也不是自己掉以轻心的理由。葛兰西无奈地苦笑着，重新振作起了自己的精神。

这个夜晚，还真是寒冷。


冰霜凝结成的轨迹，犁过苍翠的草原，一路上，无论多么执拗的生物，都在它的威严下倒伏了自己的身子。

清冷的月色下，踏着长草袭来骑士，悠悠地跃上半黄的枯树枝，翠绿的皮甲上点缀着寒霜的星辉，长弓上那凝定的箭头却已是闪耀着锐利的锋芒，木然的面具，沉闷的声音，无时无刻地在昭示着他的危险性：“越过此线者，死！”吝啬着自己的言语，眼前那四个身高体壮，全副武装着的近卫，在他的眼中，恍若无物。

“狂妄的小子！”身边的四个亲卫，不仅是军中数得上的好手，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忠心，出身自皇室守护家族的他们，可比那不明底细的义子要可靠的多了，要是往常，加南早已出声斥责对方的无礼，可此时，他却是努力着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虽然眼前年龄不明的敌人，按照打扮更像是一名弓箭手，可那肩甲上从未见过的纹章却表明了他已经是一位被授予了荣耀的骑士，可畏的不只是那锁定了自己咽喉的弓箭，空气中躁动着的魔法元素才是此刻最大的威胁，四名纯物理职业加上自己这个半吊子的魔剑士，能不能战胜眼前似乎很是强大的对手，加南心中并没有底。

心中强烈的执念，反而使他畏首畏尾了起来，只要为了达成目的。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协商的话，莫名其妙的，脑中却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对面的那位朋友……”

“我说过了。”轻蔑的眼神，不耐地手势，粗鲁地打断，“越过此线者，死！”没想到，对方却是比焦躁着的加南更加没有耐性，骑士的身体四周，澎湃起了充盈的魔力，一座座苍蓝色的符阵依次闪现，就连那条冰线，也缓缓地压迫了过来，在气势上，只身单影的他无疑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动手！“阴狠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加南的涵养从来算不上多好，之前的忍让早已经是他的极限，既然对方想要得寸进尺，那就不妨给与他永远的安眠，更何况，自己所倚仗的，也不仅是这四名侍卫。即使只有一线机会，为了夺回帝国的荣耀，他不惜赌上一切。

堂堂之躯，魁梧的身形，煊赫的声势，正是这其中三名近卫最好的伪装。

自己所侍奉的王话语中那毅然的意味，已经激发了他们的决死之心。

脱去一身的累赘，锋矢般的阵型，一头突入了对方所划定的界线，相对于荣耀的骑士，他们更是忠诚的死士，就连修习的技艺，也是更加近似于刺客的搏杀。对方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并不突出，只要配合得当，未尝没有一线之机。

而其中相对最瘦小的那一名近卫却是收拢了同伴所丢弃的装备，用四面盾牌在加南的面前构建了一道临时的移动防线。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加南心中期期所念的依旧想要尽快赶往圣剑的所在地。

这一刻，那双唯一暴露在外的眸子中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一分恼怒，两分得意，三分不屑，剩下的四分却是立即重新回归了平静。并没有利用那不多的时间射出弦上的箭支，更不会退让般拉开距离，左手握着巨弓如同挥舞大刀一般狠狠砸向三人中的箭头，右手则是将离弦的箭支甩手扔向了加南逃逸的方向。

四名近卫的脸上皆是露出了嘲讽般的颜色。

虽然袭来的巨弓力道十足，其两端的刀刃也是锋锐无比，但怎么慢的速度，又怎么可能击中自己？怎么可能，自己那引以为豪的速度，却是降低到了极点，就连扭转身躯，也是那么的费力，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而他两侧的两名同伴，也在同一刻察觉到异样，自己伸出进行援救的手，是如此的缓慢，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只能看着领头者，就那样无助地，被深深劈成了两半，飞溅而出了血液与内脏，无声地痛诉着自己的冤屈。而紧接而来的两记劈斩，也毫无悬念地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三棱的制式军用箭支，也许是因为不想留下把柄才选用了它，虽然足够锋锐，想要突破四面巨盾的连环阻击，无疑使痴心妄想。但即使是这样，持盾的近卫还是恪尽职守地集中了所用注意力，巧妙地将盾牌最为坚固的点迎向了箭支，就连自己的胸膛也是堵在了飞行的轨迹之上。很快，他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名为庆幸的代价，那冲击的力量，并不算很是沉重，可四面盾牌却在箭支面前形同虚设，从射出的那一刻起，那一只箭矢，唯一的目的地，便是人类的鲜活心脏。

“王下第四骑士，扎克·德莱斯勒，任务完了……”面甲下的面孔，出乎预料得年轻，箭矢的尖端，和少年冰冷的目光一同，牢牢地抵住了加南的咽喉。

漫漫长夜，还有很久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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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七章拔剑，一盘棋——对子
冰霜的界限依旧在执拗地向前缓缓推进着，界限的哪一端，景象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似乎依旧在思量着些什么，扎克迟迟没有收割眼前这条脆弱的生命，只是固执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不能死，不能死，我还有，还有那么多未尽的事，帝国需要我，我需要帝国……我，我是王啊！”即使那清冷的杀意已经逼迫着加南堕落向绝望的深渊，但那股偏执的念头依旧成了他紧紧握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久久不愿放弃。

直到，界限终于漫上了加南的脚尖，直达灵魂的刻骨寒意，用那惨烈的嘶嚎声作为掩饰，他发起了绝地的反击。

狂暴如同野兽，王族的假面再这一刻被撕扯了个七零八落，原本还算得上是清秀的面孔在剧痛和耻辱的扭曲下变得狰狞无比，从小就是在灭国之恨下摸爬滚打着长大，街头小混混那一套斗殴的手段加南又怎么会陌生。若是没有几张保命的底牌，他又怎么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轻装出行。左手的骨骼与肌肉在一瞬间扭曲着勃然怒涨，发出了一阵阵渗人的怪响，将扎克下意识拨出的箭支连带着他的右脚牢牢束缚了起来，强烈地痉挛，生生将早已不成人形左臂断折，倒是颇有几分悍然之风但，他那作为王族的勇气也就仅止于此了，并非是一鼓作气地发动猛攻，惜命如他，所选择的却是缩身而退。

扎克只是略略不耐地瞥上了一眼，冰霜便将那团混合着骨渣的血肉冻结成了碎块，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的手中又重新凝结出了三根光辉的长箭，悬浮在空中的身体也迫力十足向着加南欺压了过去。

但那浑然天成的轨迹却在下一刻被不情不愿地打断，仓促之间凝结而成的冰盾成功阻挡了数十根强劲的投枪，却被隐藏在其中那支恶毒的箭矢给击了个粉碎，即使是身上恒定的防护法阵也没能完全阻挡它那强势的力道，扎克裸露在外的右小臂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血痕，身形也是踉跄着跌落在了地上。

这时候，空气中方才沸腾起了马踏大地的声响，一只仅有不到百人的精锐骑兵在地平线上探出了他们的身影，这是——不可视投射，不仅需要强大的臂力，还得拥有敏锐的直感，那么对方恐怕大部分都拥有者正牌骑士的实力，或者，干脆是懂得强大的秘术，无论事实的真相是哪一个？扎克看了看胸甲上那一颗璀璨的魔法结晶，由于刚刚的直击，它似乎又是暗淡上了几分，原本苍蓝的颜色也正随着时间而渐渐向蔚蓝转变。对方恐怕不是自己自身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剿灭的。而殿下交待的任务，也不过是尽量拖延时间，并且给对手留下难忘的留念而已，一只手的代价，应当算是足够的深刻了吧。

冰霜暂时止住了流血的伤口，身体没有异样，箭支应当没有带毒，那么，默默地重新遮上了面甲，他已经下定了退却的决心。

轻巧的一跃，扎克重新退回了界限之后，哪一方的世界顿时弥漫开了惨白色的冰雾，将他的身形掩盖了起来。


“左前方30度，仰角15度，全队，齐射！”仅仅是在扎克思量的这短短的时间，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已经逼近到了不足一千米的地方，领头的那名那名骑士，沉重的铠甲的遮掩下，只是露出了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对着浓雾稍稍扫视了一会儿，便对着身后的众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同时，他自己更是抽出了身侧那支明黄色才投枪，对着哪儿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虽然比之其他骑士的动作，尚且要晚上了片刻，但那支颜色独特的长枪还是后发先至，宛如勇将闯阵一般一骑当先，引领着它灰黑色的同伴们，一瞬间，整个枪阵的气势都汇聚在了它那锋锐的一尖之上。只是象征一般的挣扎了片刻，那还不及散去的浓雾便被搅动成了流云，现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扎克的身影。

恍惚间，那个已经回护在加南身前的枪之骑士的皎然身姿似乎和自己记忆中那刻骨铭心的家伙重合在了一起，寡然的少年那冰心一片的眸中闪动起了愤怒的火焰，理智在那一刻被湮没，无声的咆哮中，胸甲上的晶石怦然破碎，不闪不避地迎向了枪阵，扎克手中长弓绚烂着彩虹般的光芒，四角的符阵凝聚成了一根晶莹剔透的长箭，“乌勒尔，射杀他！”

眼见两股力量就要在空中发生激情的碰撞，那破碎的晶石中却是闪现出了一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手，强悍的力量生生在夜色中撕开了一条空间裂缝，那抹凭空出现的浓重的紫色一把将蓄势待发的扎克拖进了其中，随即便消失了踪迹，失去了目标的枪阵无谓地击打在饱受摧残的长草之上，空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坑洞。

漫天的冰霜再也不复之前的气势，随着扎克的消失很快消散在了虚空中，只是那变得更加浓重的黑暗，却让人更加感到寒冷。

满地的碎肉飘舞着重新聚集，那鲜血长流的巨大伤口也渐渐地凝结，重新再生起的手臂，不过是比之原先略微瘦弱了上了鲜血，就连切口处的白线也在眨眼间便变淡消失了，加南那张犹自有些狰狞的面孔上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义父大人请恕我救驾来迟”在被箭矢锁定的那一刻，强烈的怨恨之意，即使是就连经历了战场洗礼，手中沾染了不下数百条性命的鲜血，葛兰西也宛如在鬼门关之前走上了一波，不过，一名优秀将领的自我修养，还是让他很快回过神了，下马行了一礼。

说来也算他倒霉，偏偏那支被加南下达了密令的部队却是在出营寨后不久就遭到了突袭，带队的副团长被对方的斥候刺成了重伤。接到了禀报的葛兰西纵然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却还是想尽上最后一分努力，于是便将职权交给了自己的副官，一路快马加鞭，总算还是在最后时刻赶了个正着。

“嗯……吾儿，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啊，回去之后重重有赏！”阴晴不定的脸上变换了数个表情，终究是长叹了口气，语气却又是疏远了几分“我们继续上路！”

“义……末将谨遵将令！”终究还是劝不出口，既然他是如此的执拗，自己有何必徒自讨人嫌恶，即使将怀中摩根殿下寄来的密信交予他，想必也不会改变一丝加南对于那圣剑的执着，看一步，走一步，自寻脱身之计吧。对着身后的骑士们招了招手，一行人继续沉默着踏上了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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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所跨过的，的的确确可以算是一个高端产品，不说那门柱上美轮美奂的浮雕，单是论自己此刻脚下质地如同汉白玉构一般的阶梯式时空通道，就比之自己当年所构造的简易时空门高超上了不止一筹。

这个世界的空间跃迁所采取的方式，往往是破碎到空间的裂缝，然后再一次在原本的空间闪现。因此，一般来说，使用空间魔法和招式的人如果不是拥有一个强悍到变态程度的肉体可以硬抗空间风暴，就是对于空间规则有着深入的研究，能够轻松地利用其中的漏洞游走于其间。而眼前的这处空间甬道，显然，即使是一般的人群也可以轻松的使用。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pet真想在这儿呆上个几天好好琢磨上一番，只可惜，就在刚刚，扎克身上自己所施加的保险栓再一次报废的消息已经传输了过来，这也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正戏也就要隆重的上演，那么，的确是拖延不得了。


就在pet在心中动着别样的心思之时，他的心头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滋味，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中的厌恶，不，不如说是一种出自本能的排斥，就在这个通道的壁垒之外，正有什么东西在通过。


“到了耶！pet酱要好好干啊！”aya大人欢乐的声音却是打断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似乎，她和师匠大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耀眼的光芒闪过，一股柔和的力道猛的一推，错愣着的pet，只得跌跌撞撞地出了通道，却发现两位大人已不知在何时没了身影。


通道外，首先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位半跪着的秀丽少女，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两肩，宽大的素色和服之下，飘逸若仙的拔剑，不闻不问地，却是直直地刺向pet的眉心。


本能地侧过身子，pet的手指闪过金铜般的耀光，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那看似声势十足实则毫无力道的一击。

“师兄好，嗯，好像比谢拉酱描述的还要出色一些呢。”少女原本有些冰冷的面上却是立即换上了灿烂的笑容，“小女子不才，圣魔大人座下，添为第三弟子——樱花。”


“pet……好久不见……”一如既往怪异地招呼方式，一如既往冷漠着的俏丽面容，樱花的身后，那名为谢拉的少女手握着巨大的月色镰刀，孑然独立着的她温润的眸子和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却是比之别离时，不知平添了几多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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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八章拔剑，一局棋——乱入的御者
飒爽的北风自说自话地拂过弥漫不散的水雾，即使遮蔽了夜空中星辰的映照，方圆数里的小小湖面上依旧温婉地泛滥着粼粼的波光。究其缘由，却是那润湿的空气中，那点点飞舞的绿色光点，宛若夏日的萤火虫一般，欢快地掠过浅滩上纠结着的杂草，在湖面之上，调皮地打着转儿。

这个充盈着勃勃生机的世界，在那茂盛的绿意之中，却只是点缀着几点脆弱的素颜，只是稍稍大上了一点半分的动静，这无根的“浮萍”就招摇着飘上了天空，消失在了未知未觉中。明明白白地缺失着那艳丽的花朵，对着这浓稠的空气猛地吸上一口，就让来人的口鼻，连带着胸腔中却是立刻填满了醉人的甜香和那地地道道的满足。


钟灵毓秀至此，即使自诩也算是见闻广博，少年也不由未知震撼了片刻，那微咪着想狭长双眸也是难得地流露出了两三点的神光。继而，施施然地竖起了掩在衣袖之中食指，一朵细小的金色火焰正迟钝着缭绕在那儿，随即，却是贪婪着允吸了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富饶了，即便是毫无心智可言的魔法元素聚合体也能在本能的驱使下，依靠这儿得天独厚的环境经历岁月而拥有灵魂，可何况少年精心凝聚的这一缕火焰，已从他的灵魂哪儿明白了基本的感情 。

但正是因为这份可怖的感情，它的命运比之那些懵懂的同类要悲惨上许多。清清楚楚地明白着这里的好处的它，竟然想要迫不及待地摆脱自己身为傀儡的身份，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那份急切的心情，最终也让它化作了一朵绚丽的礼花。

想要感叹一些什么，少年一时却是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形容此刻心头的感情，刚刚的爆炸，自己也不算是多么好受，果决地动作也无法防御那直击灵魂的痛楚，自己，稍微大意了一些呢，两位大人的手段，即使以自己此刻的实力心机，也不过是略窥一二而已，安稳，是的，在这个阶段，自己理所当然地渴求着安稳，只要做一个……


“哎，师兄只是过来看看，当一个观众而已？”没想到看起来如同大和抚子一般的樱花，也能够发出这样尖细的叫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这宽大的和服之下，也许是一个意外的有趣的女孩呢。


“嗯，有什么不妥么？”被那有些尖锐的声线刺激着耳膜，pet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倒是离得更近的谢拉，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也许，是相处的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吧。


“只是……”扭扭捏捏地搓着绯色的流苏，樱花又握紧了遮挡在和服下摆中的剑柄，“难得见到传闻中的大师兄，还想在武道上多讨教一下呢，反正师傅教我时候也不怎么尽心……”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去，比之蚊蚋之音更加轻微，就连pet也只能通过唇语俩勉强把握那只言片语。


唔，又一个执着于剑道的少女呢，“要和我动手么？我还以为师匠是派你们两人来帮我忙的呢？”恶趣味一般捂着胸口，摆出了一幅伤心欲绝的摸样，pet却是窃笑着偷偷向谢拉打着眼色。


只可惜，对方并不想要把握这一瞬的默契，“大人的命令，如果pet殿下想要直接出手干预圣剑的归属，我们两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的行径。”


略微有些苦恼呢，在“激动人心”的重逢后不久，谢拉便又回复了自己所熟悉着的那张冷冰冰的面孔。自己是了解着的，只有在亲密的人面前，她才会不经意地使用那种怪异的说话方式，就如同强调着自己微弱的存在感一般。就连称呼也是从pet变成了pet殿下，似乎就连樱花，也比此刻的谢拉亲密着自己，即使是在办正事，未免也太过于冷漠了……


“师兄，你欺负我！看剑！”果然，变脸才是师匠大人一脉的真传，当然，oz那张僵尸脸显然是连一丝真髓都没有学到。刚刚还是低着头泫然若泣的樱花，此刻却是气鼓鼓地嘟起了嘴，而那眼眸中却是毫不掩饰地洋溢着喜意——终于又有借口拔剑了？


只可惜，阻挡在她的剑势上的，却并非是背对着他的pet，而是谢拉的巨大镰刀，“不要无理取闹，这是任务！我们到了。”虽然不论是外貌还是真实年龄，谢拉都要稚嫩一些，但两人之中，却是隐隐以她为首。

雾气弥漫，这条小径却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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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甘的收剑入鞘，樱花却是又对着pet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那我就这儿候着吧。”


“不一起进去。”隐隐约约地，pet已经可以感受到湖畔的奇妙，无论是对于何种修炼者，止步于此，都可以算是入宝山而空回。

“师匠说，练剑如炼心，我的心，还差都远，进去不得（人家也不是没有试过啦）。”樱花那张精致的面孔又耷拉了一瞬，随即却是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师兄快去快回啊，回来一定要好好陪我练上几手？“

“额，好吧。”那么久了，即使自己的变脸速度也是日益长进，果然，还是适应不了这种速度呢，侧过身子，谢拉却是默然地依旧跟随着自己的脚步，“谢拉……进去……没有问题？”

“嗯……如果是几个小时的话。”果然，师匠大人也没能够釜底抽薪，而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压制了那个怨念的小谢拉。


“走吧。”牵过那只冰冷的小手，想要将她纤弱的身子再拉近一些，却是立即遭受到了无声的抗议——那巨大的刀锋，不知何时已遏在了pet的腰间，就这样别扭着的两人，缓缓朝迷雾之中走了过去。



“没事吧……pet……”果然，这里还是太过于危险了一些，尤其是对于她来说，少年不禁在心中稍稍埋怨起了想必就在近旁的师匠大人，即使是半卧在女孩的怀里，依旧感受不到太多的温度，那张小脸更是比进来的时候苍白了不少。究竟为什么呢，这种危险的任务，要交给这样的少女来做。而更多的，却是要强的少女最为讨厌的怜爱，这份执拗，少年虽然明了，却无法认同。

“不如就在这儿吧，我先送你出去。”圣剑的位置已经不远了，自己没有必要费心思要去占据一个特等席，反正，那时候煊赫的声势和破灭的结界足够让自己看的一清二楚，而此刻，无论在哪里都是无法一窥真容的。


犹豫着，似乎是想要分说些什么，少女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一枚小小的黑色晶体插在了土壤中——这是师匠大人和aya大人合力制作的标识，是这个特殊空间中进行空间移动我唯一途径。

“那么，坐好了喽。”不由分说地将安静着的少女横抱在了胸前，屈起膝盖，略略做了个助跑的动作，少年的身姿就愕然地冲了出去，那强劲的风压虽无法迷蒙怀中少女的眼眸，却是让那路线周围的魔法元素都燃烧了个一干二净。

来的时候，为了细细品味那沿途的风景，足足消磨了数刻的时间，但归去的时候，一瞬就已足矣，可就在堪堪突破屏障的那一刻，少年不由的放缓了步伐，一个纵身，却是跃上了道旁的树梢，将自己和少女的身姿俱都隐藏在了斗篷之中。



包括自己在内，师匠大人一共收过四个弟子。Pet虽然身为名义上的大弟子，却是一点半分也没有继承她剑术上的衣钵，oz修习的则是以静制动，以快打慢的重剑，在见识过樱花的拔刀术之后，自认眼光的不错的他曾经以为，她的剑法和谢文会有几分的相似。


但事实上，此刻场中舞动着的少女却是有些出乎了pet的预料，不同于谢文那凶狠而快速的斩击式攻击，樱花的剑道更加倾心于剑法中独特的韵味。如同绚烂的舞者一般踏着华丽的步调，手中的长剑却是无孔不入地钻研着对方的间隙。单论剑道上的修为，她似乎比之谢文和oz尚且要高上一筹，几乎已经逼近师匠剑法完美的境界，乃至创造出自己独有的流派。

但即使是如此，此刻的她依旧狼狈地左支右绌着，虽然勉力保持着那特有的风韵，却是无可置疑地处在绝对的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