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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老猿
几圈麻将打下来，老猿脸色更黑了。 新的回合开启，他不耐烦地拧开了衬衫的最上面的扣子，索性还把领带扯开脱了下来。
最机灵的小弟A看情况不对，猛朝小弟B使了使眼色。略感莫名其妙的小弟B顺着小弟A的提示偷偷瞄了老猿一眼，才注意到二头目的脸色，登时吓得差点就是一抖。定了定神，小弟B在桌子下轻踢了一下小弟C。这个小弟C虽然反应慢了点，但领悟却挺快，轻扫了一圈麻将桌的状况便搞清楚了情况，他隐蔽地做了个OK的手势。
有了默契就好办了，三人一起琢磨着尺度当着演员，好歹在终局时把老猿送上了一位。看着二头目紧皱的眉头一松，几个小弟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就到这儿吧。”
终于赢了一局，不过兴致也尽了，仍心事重重老猿也不管小弟如何想，直接就离开了麻将桌，倒是让几个战战兢兢了许久的小弟轻松了。
直到老猿已经彻底不在视野内，小弟B才迟疑地开了口：“二当家该不会是被矿丁老大训了一顿吧？”
“还特地给六组那群没脑子的混蛋背了黑锅……二当家真是个好老大。”小弟A捏着下巴摇了摇头。
“……” 小弟C分别看了看另两人，没把想说的东西讲出来，一把推乱了面前的麻将。
“得了，老大们的事情别瞎讨论……三麻走起。”
小弟A和小弟B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笑了之后果断重新加入了牌局……
那老猿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其实只是想起了另一个如今不知在何方流离的友人而已。
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不知为何，下意识里开始想要暂时远离这处由他亲手经营得红红火火的大本营，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快到了庄园的正门。
庄园大门旁保卫室里负责值班的小弟看到老猿走了过来，连忙跑出了保卫室追到老猿跟前，鞠躬道：“二当家是要出门吗？”
“哦……” 回过神来才发现到自己竟真正在向外走，这些天来心中积攒的那些倦意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让老猿没多想就果断做了决定。他勉强让自己脸上刚毅的线条柔和了些，看向了小弟，温言道：“你也别太紧张，我只是打算随便逛逛。”
“要不，叫上一队兄弟给您清理一下道路吧？”虽然这么做显得有些不识趣，但这小弟倒也忠于职守，硬着头皮向老猿建议道。
“别，我一个人就好。”莫名烦躁了起来，老猿拒绝了。
“可是……”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恶声恶气，但老猿已经把眉间竖成了“川”字。
“呃……小的怎么敢！”小弟只能赶紧深深鞠躬赔罪。
没再说些什么，老猿抬头看着星空，慢慢踱着步子走出了庄园。
看着老猿已经离开，苦着脸的小弟立刻回到保卫室里用不久前刚配上的通讯器向上头说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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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矿丁固然是靠着拳头打下了这片地盘，可光有拳头的话他们当老大的小帮派也难有机会壮大得那么快。
自己有肉吃了，那么说什么也得让下面的人有汤喝——这算是基础，而帮派的战斗力首先就来自凝聚力。指望短期内把这群小混混训练好不太现实，于是老猿找裁缝把记忆里的西装给做了出来，花大价钱搞了一大批黑色西装，先把全部人马的服装给统一了起来。
本质上的变化没那么快，但黑压压的这么一大片，只看上去就立刻凭空多了层气势，打起架来战斗力立刻升了好几个档次。接着就是黑色在蔓延的剧情了，一路来势如破竹，直到撞上了北面那个背景深厚的老牌帮派才停下了扩张。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城里已经是没多少普通人敢小看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了……
被一群下属们簇拥着的时候，老猿从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小小的圈子之外的人们是在用怎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罕有地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才有了几分千夫所指的感觉。这遭遇让自认为算是个老实人的他颇有些啼笑皆非了，可远离“普通高中生”的位置已久，这些带着各自含义的目光于他而言除了一笑而过之外也没了别的意义。
随意找了间酒馆，在一片突兀的寂静中来到吧台前坐下，点了大杯黑啤，一边喝着酒，老猿开始好好思索今晚矿丁向他提到的事情。
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日子的确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不过让老猿更受触动的却是矿丁的变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而今天终于成了他不得不去正视矿丁的变化的日子。而在老猿的记忆中，大头也是突然在某一天就忽然发生了变化……
“‘人总是要变的’……”
讪笑两下，抬起杯子想再灌上一口时才发现已经喝完了，不由一阵扫兴。 “老板，续杯！”
“哦、哦……来、来了。”不敢直视老猿，老板结巴着接过杯子，迅速给老猿重新加满了一大杯。
“哼！” 这老板的表现让他更是不快了，杯子一举，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了大半……
“艹！掺水了？！” 酒劲一上来，感觉到味道不对的老实人老猿实在是没忍住，手里的杯子照着桌面就是猛地一砸。
碰的一声巨响，杯子崩成了碎末，可他还是不满意，站起身直接翻过了吧台一把拽着老板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做生意！最重要就‘诚信’二字！看你胡子都长了不少了，特么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还想不想在这条街混了？！”
“我……我没……”不敢反驳，这中年人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个轻浮的声音：“他能不能在这条街混你说得可不算数。”
“呵呵……这是劳资的地盘！劳资说话怎么就算不了数了？”听到有人拉仇恨，老猿放下了酒馆老板，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 “AVEN！？”老猿不由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AVEN不屑地嗤笑着：“所以说你们这群新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还真以为买通了几个巡逻队的小喽喽就可以当老大了？”
“懂不懂规矩跟你有个屁关系，再敢指手画脚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
“啥？”AVEN抬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洞，“躺着出去？你在说谁呢？”
“咦？” 刚想动手，可突然间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到了这时，意识渐渐模糊、扶着酒柜才让自己站稳的老猿终于发现到自己似乎出了点问题：“你！！”
“该躺下的是你。”
AVEN拍了拍手：“来人！”
话音一落，酒馆的门被推开，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鱼贯而入。
“让我们的老猿大哥好好休息休息。” “……” 看着那几个平时一拳能揍趴下一大片的弱鸡摩拳擦掌地走向自己，老猿努力着想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这时他已经连动动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接着，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
“哼，真没意思！” 走出了酒馆，AVEN扫了一眼那些个已经他的人被押在了地上的、远远缀在老猿身后随行保护的黑色西装，目光中的不屑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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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 00:01: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