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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转载】恶魔的血匕首

已有 601 次阅读2013-8-17 11:02 |个人分类:异域镇魂曲同人| 异域镇魂曲

突然间“轰”地一声响,一道牛吼一样的声音叫唤了一阵,四下里呼啦啦地刮了阵风,就沉寂下去了。雷电的吧滋吧滋声,五彩球的残像,褪去了,这里原来是个又小又黑的石室。
我一手握着血液符咒,一手拎着斧子,静静地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从墙角闪出来,问:“全都……摆平了?”

莫提看起来像刚啃了七八十个老玉米棒子,下巴歪得厉害。他的下颚咔咔响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我赶紧把血液符咒递过去,绿光闪过,一通臭骂迎面而来。

“……我负责吸引火力,你负责背后偷袭,这是事先说好的战术,也是实践证明成功的战术……”
“你 躲在墙角也算是吸引火力吗!也许再迟半秒钟,我的下巴就会脱臼!像我这么洁白坚固的牙齿,应该去咬七分熟的小牛排,而不是那个干巴巴的老魔法师!天哪!我 一路跟着你都咬了些什么!僵尸,清除者,巨骷髅,街边的小混混!我生前坚持每天刷牙才有这样的好牙齿,到死后却这样被人糟蹋!难道要我去咬一个臭烘烘的亚 拜黑恶魔你才甘心吗!”
“众所周知,黑恶魔是不受普通物理攻击的,所以除非你的牙附加了魔法性……”
莫提斜过眼来看我,“嗯?”
我急忙把脸转过一边。“啊让我们来看看这次的战利品……”
地上扔着几件饰物,几张卷轴,还有一把黑黝黝的小刀。
“这些饰物看起来很值钱。还有卷轴,可以留着以后转成法师再用……啊该死!是把生锈的匕首,卖不出价钱的废铁!”
虽然这么骂着,我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去,把它捡了起来……

匕首入手时感觉冰凉,但在下一瞬间却变得火烫,并且迅速传遍我全身,好像地下突然开了个口子,热气“呼”地涌上来。我晕眩了一下,身体晃了晃,立刻又站稳了。
“我想你应该保持适当的运动,防止在从地上捡钱时血行不畅,哈哈哈哈。”

我 甩了甩头,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灼热的感觉消失了,我握了握匕首,发现它是温热的,很接近于体温。这样的温度,好像应该只属于生物……握下意识地摸摸额 头,发现有点低热。拿匕首到油灯的微光下一看,剑身已经锈蚀得疙疙瘩瘩,完全失去了光泽;但是在那厚厚的铁锈之下,好像有某种放射性的东西……这使得它看 来隐隐地透着暗红色。
“拾到宝贝啦!一把生锈的匕首!也许可以卖到一块钱!真是了不起的收获!”
“莫提,过来看看。这把匕首像是有什么特别……”
“这当然是把特别的匕首!那个干巴巴的一身臭肉的该死的老头,拿它削过土豆,切过洋葱!啊哈!也许还剁过苍蝇的脑袋,放过耗子的血!”



我们走出了陵墓,回到了巢穴。
“下面……应该去哪儿呢?”
“看你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你要去市场卖你的小首饰。”
我拨弄着口袋里的几个戒指,嘴角忍不住浮起微笑。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前面拐角处站着两个小混混。我扭头看了看莫提。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啊,啊!总是这样的。”
我走上前去搭讪,两句话就激得他们拔出了刀子。按照事先约定实践证明正确的战术,我应该转身就跑,由莫提从背后突袭。于是我……
我拔出匕首,“噗”地扎在当先一人的胸口。另一个愣了一下,我从那个已经是死尸的胸口拔回匕首,“噗”,扎在他肩膀上。他惨叫了一声转身逃跑,我追上几步,“噗!噗!”

………………

我提着匕首站在那里,搞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跟那两个混混搭讪--激怒了他们--然后--我看了看匕首,仍然是黑黝黝的,只是那隐隐的暗红色更鲜活了些。我看看地上的尸首,看看手里的匕首,始终不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莫提过来,看了看尸体,看了看我。从他的眼里我也看到了“难以置信”。
“啊…………蕖R还灿昧怂牡丁6杂谝桓錾手来说,干得还算利落。要知道,对付这种一辈子只洗两次澡的脏鬼,拿刀捅比拿嘴咬要正确地多。”
“这真是……我做的吗?”
莫提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倒觉得这更像是幻觉。”


我迷迷登登地又站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我该作些什么。我翻了翻地下的两具尸体,找到了一只铜戒指,一个铜手镯。



市场上。
“来呦,来看看吧,法印城最好的武器!”
“啊,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这把匕首……”
“蓿-这确实是把特殊的匕首。十分罕见。”
“那么它到底……”
“哦哦,先别着急,那需要一百块。小伙子,行有行规,你要付鉴定费。”
我转身就走。一百块,天哪,就买他那么几句话!等我学会了鉴定术,鬼才会来找他!



“嘿老大,那伙人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一伙人正从冒烟尸体酒吧前往这里走来。他们都穿着红色的衣服。
“该死!人太多了!”
“我想我们应该明智地选择……”
我拔出了匕首,冲了上去。


等我意识又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包括莫提。
我问路边的一位老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捅了那个大个儿九十八刀。”
“他是我的仇家。”
“你捅了那个骷髅头七百八十四刀。”
“……………………”
“那个骷髅头一定欠你很多钱。”


我杀了这个街区最强悍的流氓头子。也许还杀了大部分的流氓。我还杀了,莫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第一次使用了复活术。莫提悠悠醒转,痛苦地呻吟着,看起来很虚弱。但是他看到我就来了精神,“嘿老大,这回干得可真他妈的漂亮!要不是你冲了上去,我还真 不敢跟他们干起来!看这满地的尸体!要不是有个混蛋在背后捅我暗刀子,我真能再多咬下几只耳朵!虽然我敏捷度绝对够高,但那个小子的刀子还真他姥姥地快! 又够狠!啊!要是我知道他是地上的哪一个,我真该去咬掉他的鼻子!”
“………………莫提,在这儿等我一下。”
“哦,哦,小首饰塞满了荷包,又该去市场了。”



我返回了市场。
“这里是一百块,告诉我这把匕首的来历。”
“啊,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否是个好消息……”
“喂,我已经付过钱了。”
“那好吧……这把匕首,在传说中被叫做‘恶魔的血匕首’。它是以前去刺杀恶魔的勇士用过的;据说他几乎要得手--但是最后,恶魔把他杀了。”
“这把匕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把匕首刺中了恶魔……并且一直留在它体内。它长期浸没在恶魔的血中,以至于几乎成为了恶魔身体的一部分。使用这把匕首的人,会变得……狂暴。”
“狂暴?”
“也就是说,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地攻击身边的任何人……敌人,伙伴,过路的陌生人,知道威胁消失,才能够清醒过来。”
我背上嗖嗖地掠过了凉意。
“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是没用地。这把匕首被下了诅咒……除非解除了诅咒,否则使用者是不能解除它的装备的……当然,如果你想买些武器留着以后用的话,我这个有法印城最好的短剑和战斧……”
“要怎么才能接触诅咒?”
“啊, 据说有接触诅咒的法术。不过那是高级别的法术,如果你是高等级的法师的话,也许可以学会它。不过,又何必要解下这把匕首呢……它的攻击力与攻击速度都不 错,还可以提高攻击等级和命中率,还可以让敌人中毒……至于狂暴么,攻击一切正是屠杀者的本色……只要不是在我旁边。当然啦,如果你确实想换件什么武器的 话……”
“不用了。再见。”



我回到冒烟尸体酒吧前。莫提在街上飘来飘去,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
“嘿!看你的丧气样,那些小首饰被压价了?”
“……莫提,去酒吧逛一下怎么样?”
莫提惊奇地吹了声口哨。
“啊!我一定是听错了。逛酒吧?啊哈!看来你的小买卖做得还挺不赖!”


我们走进了冒烟尸体酒吧。
“啊~~~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要知道,我生前每个月至少要在酒吧里泡上二十八天--在二月--还不是闰年。”
莫提兴奋地飘来飘去,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生前泡吧的光荣史。我敷衍了他一阵子,渐渐地不耐烦起来,撇下他在那里对着玻璃杯的方阵发表演讲,去执行职业冒险者的例行公事--搜集信息。没准能接到一两万块的大case,我想。
打听了冒烟尸体酒吧的来历,打听了老板娘和顾客的信息,听一个老资格的冒险家讲了一通异界的事情,酒保还给了我一个撵走欠帐顾客的任务,报酬是免费的招待--不用说莫提对此一定很感兴趣,但那个欠帐的说除非我给钱,她才能结帐--让她一边呆着去吧,也碍不到我什么事。


我 走到一个瘦高个儿的吉斯瑟雷人面前,跟他闲聊了几句,没想到他说要跟着我走--就算言情小说看多了,也不必一见钟情非跟着我私奔吧?我正想说我不对美女以 外的人感兴趣,莫提飘过来悄悄跟我说:“吉斯瑟雷人有着天生的特殊能力,沉默寡言任劳任怨勇敢顽强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旅行伙伴,性价比绝对够高。”我 想起一路上遇到的巨骷髅魔法师黑恶魔之类角色,看了看他背上那把墨绿色的长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食宿费用自理。”
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我叫达肯。Your Path Is Mine。”
好好地帮着我打吧。只要不是“My Money Is Yours”,我才不管什么你走什么Path。


我们走出冒烟尸体酒吧。
“气氛不对!”
“……为什么你要说得好像你有高级体察术一样呢?我想我已经看见阴影里站着的那些混混了。”
“他们一定是来为他们老大报仇的……噢天哪,恐怕有三四十人……我想,莫提,这回我们应该明智地选择……”
身边一个高瘦的影子掠过去,他手里闪动着墨绿色的光。
“嗨!你不要命……”我赶上几步想拉住他,忽然脑中“轰”了一下。在一瞬间,我只看见满天的血光。

………………………………

我醒过来,觉得浑身发痛。
“啊……该死!忘了买符咒了!”
我艰难地转过身,看到莫提瞪着我,脸色惨白--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比一个洗刷干净的头骨更白--就像在防腐液里泡过四年那样。
“别这么看我,你的眼珠子会掉下来的。”
“……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
“但是不死之身也会痛……噢……我迫切地需要一个符咒……一些绷带也好……”
“……所以令我感到惊讶的也不是这个。”
“什么?”
“我想我还没有告诉过你,色西蒙圆环和瑟斯剑,是吉斯瑟雷人精神的延伸--也就是说,只有那一个吉斯瑟雷人,才能够使用它……”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噢……咦,达肯呢?”
“我认为你在战斗开始之前,先把他杀了。我还认为你杀他的目的,是他的圆环和剑。我还认为……虽然你一直都很贪财,但这次,你太过分了。吉斯瑟雷人是严格中立的种族……但是他们决不好惹。而且是为了他的圆环和剑……天哪……贪财的人都会比较愚蠢吗……”
我转身,看到了尸体堆里的两条长腿。
“…………莫提,在我使用复活术之前,我想我们得谈谈。”

…………………………………………

“这把匕首会使你狂暴?”
“是。”
“这把匕首已经加了诅咒,无法解除?”
“是。”
“…………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
“………………是。”
“……………………”
“我很抱歉,莫提。”
“……………………”
“我想--”
“但愿这会是最后一次。好了,去对那个可怜的家伙用复活术,带着他到酒吧里来,剩下的我来解决。”



我们在酒吧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背也不抽筋了,走路也有劲儿了……门外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这片的收尸人一定发了笔不小的财。在走出酒吧的时候,我们还是三个人。我问达肯:“莫提都跟你说了?”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Your Path Is Mine。”



我想吉斯瑟雷人脑子里都只有一根弦。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个瘦高个儿在战斗发生时,总要冲到我前面--结果就是,为了补充我的复活术,我们不得不经常地停下来休息。
我问莫提:“你有跟他说吗?”
莫提看着我。“吉斯瑟雷人沉默寡言任劳任怨勇敢顽强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旅行伙伴。”
“性价比绝对够高。”
莫提笑起来。“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比较像赞美。”



沿着一条又一条的线索,我们找到了收尸人的头头法络德。一番交涉之后,我答应了帮他寻找丢失在地下王国的铜球--据他说那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对他,也许也对我。


在 这期间,我和莫提之间发生了小小的摩擦--事实上,这令我很尴尬。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曾经帮一个叫因格拉丝的姑娘返回了她的世界--在这之前,她为了躲 避那些不可知不可见而无处不在的门而不停地逃跑。她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颗她掉落的牙齿做纪念--这是我接过的少数几个没赚到钱的case之一。那颗牙当然 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确切地说是一钱不值,于是在背包空间吃紧的时候被我给扔了。后来我们才听说,因格拉丝之牙是莫提最强的武器--我很怀疑其真实性。在我 看来,莫提比伶牙俐齿--注意后两个字--得多,所以必定是莫提自己的牙更锋利一些--虽然这么说有点牵强。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莫提唠叨了几天也就过去 了。事后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花了大钱,为莫提装备了毒蛇之牙:魔法性加中毒属性,高命中率,高攻击速度的高等级武器--本来意外可以皆大欢喜,没想到 们÷那毒蛇的牙齿和人类的牙床不甚吻合,莫提装上之后左宽右窄极不舒服,整晚失眠,偏偏那些地下的鼠人只有魔法攻击才能奏效,我的匕首全然派不上用场,只 好由莫提和达肯冲锋陷阵,自己远远地躲在后面--若站得近了,一时狂暴起来,会提着刀追着他们乱捅--这连我自己也觉得大失面子,无怪乎莫提连日来对我冷 言冷语冷嘲热讽拿冷屁股来贴我的热脸--毕竟嘴里安上一颗美女的牙齿,单从心理上来说,就比安颗蛇牙要熨贴得多。

那时候我真想找个鼠人戳上二百来刀拖到市场上去当筛子卖--遗憾的是,没有那个鼠人愿意这么配合我。

所以我只好忍。


直到我一人一刀,血洗了死亡国度和万众一体。

莫 提一连几天都不敢跟我说话。连达肯对我也有些目光闪烁。毕竟一个单枪匹马屠尽了死亡国度的上百个僵尸和万众一体的铺天盖地的硕鼠群的人,失不会让人觉得容 易亲近的。在接下来的探索中,虽然已经很少遇敌,但莫提和达肯还是离得我很远--这使我觉得郁闷,但也颇为自得--这样的战绩放到别人身上,很可能导致自 傲乃至自大--而我却只是自得,或是些许的自豪--可见我是一个谦虚的人。我深深地体会到,在“金钱是万物之源”旁边,又添上了一句,“暴力是世界之 宝”。


我们在水中国度找到了法络德的铜球,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塞满的背包催促我赶快回地面--事实上我回去得比它催得还快。我把 铜球给了法络德。他没有负约,给了我相应的回报--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向我介绍了他的女儿--一位我们曾经在停尸间外碰过面的姑娘--还要让她带我去我 重生的地方。
我听到莫提在背后吭哧吭哧地笑。“是个美人,不是吗?”
就相貌和身材来说,确实如此--不算上她那条摇来晃去的尾巴。天知道 一个提夫林怎么会长着鼠人那样的尾巴,也许她有一个鼠人分之一条老鼠尾巴的鼠人血统吧。但是美女长着老鼠尾巴毕竟难以让人接收:尤其对于一个被硕鼠群咬死 过二百多回的人来说。虽然被咬死后能马上复活,但是被硕鼠群咬本身就是一个恶梦--铺天盖地的灰色褐色的毛团,小红眼睛,尖细的牙齿,在数量足够多的时候 还能施放不知名的强力魔法--这使我一想起来牙根就咝咝地发寒。

“那样的地方,即是你给一个收尸人一百倍的报酬,他也不会带你去--除了我的女儿阿娜。不过要是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就必须到那里去--那是你进停尸间前呆的地方。”

我还能说什么?跟一个长着老鼠尾巴的提夫林一起旅行绝不会令人愉快;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她的长相还算不赖--从这个角度去想,我的心理果然平衡了不少。



我们动身前往阿娜“捡”到我的地方--永叹巷。我想起来,对莫提说:“告诉阿娜,我们的注意事项。”
“女士不得穿着吊带裙以外的服装?”
“……莫提,我可不想伤到女人。”
“好啦,好啦,看到了美女,扮起了正经。”

我也不清楚莫提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阿娜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啊,放心。
“So Cool--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我拖你去停尸间的时候还以为你就光长了个大个儿!怎么,死亡国度和万众一体都是你摆平的?不会死的人就是不用怕死啊。不过--是不是只有狂暴了你才有胆去砍人?”
我扭过头去冷冷地看着她。“遇到敌人的时候,绝对不要靠近我。”



在 以后的旅途中阿娜把这一点贯彻得很好--她差不多隔着两个街区看我跟流氓们混战,在战斗结束之后才过来请我吃她没吃完的爆米花。她甚至说服了莫提和达肯 --尤其是达肯--在我战斗的时候和我保持五十米以外距离。于是我们的战斗阵形就变成了这样:我跟敌人面对面地拼着刀,达肯远远地施展一些小型攻击魔法, 或是给我加个护盾,而莫提和阿娜远远远远地站在一边,吃着零食,说着闲话,为我多少刀捅死一个混混打着赌--真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设个赌局对外营业,以他们 俩的口才,半个巢穴的人都会被招来下注。

对于这样的局面我不知道应该是喜还是悲--在自己浴血奋战的时候,同伴们站在一边磕着瓜子,说着 笑话,并不能让人感到愉快;但随着我力量的增长,战斗也没有什么浴血的意味了--现在我的刀快得可以在敌人感觉到之前就割断他的喉咙--所以这一切似乎更 像是个游戏,可以赚点小钱活动一下筋骨的小case。这让我觉得让他们轻松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达肯不再冲锋陷阵使我觉得泄气,但是可以省下不少住 店的费用。

也许一切本该如此。
毕竟,我是主角。
我是这支队伍的核心。
战斗,是我的宿命。

在漫天 红霞的映衬下,一个斜立的黑色的剪影,背对着一望无际的荒原,低头沉思,一手叉腰,一手握着血色的匕首--这就是我的Pose。我在脑海中把这副图景描绘 了数千次,直到清晰如眼前的一张海报--标题应该是,“满身伤痕的屠杀者,血匕首之魔。”这样的一副图景叫我感动,叫我飘飘然,叫我觉得我的战斗有意义 --至少,可以扮酷。
还可以为民除害。
还可以赚钱。
还可以在战斗结束后,阿娜请我吃瓜子。
就好像在大象搬完木头后请他吃花生。

而且我觉得,阿娜请我吃东西的时候,眼神越来越有诚意了。
这使我想起某些肥皂剧中的场景--也许只是三五秒钟的一个镜头--但是,已足够我觉得异样。
感觉不错的异样。



我们通过了永叹巷的传送门,Biu一下就来到了上城区。

上城区看起来要比巢穴好得多;房子盖的不错,路修得很平,市场不是露天的,上边加了个盖子……

我们四处晃了晃,办了几个小Case,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我说,我们住店去吧。我想参观一下上城区的旅店。”
“嘿,我说,咱们现在没病没灾的……”
“没病没灾就不能住店?”
“哦,哦,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们老大的风格……”
“去找家旅店吧。这地方对我们来说还很陌生,最好不要晚间行动。”
“啊~,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嘿老大,真不知道当年是谁晚上不肯住店四处乱逛,结果闯进了险角巷的!”
“现在情况不同。”
“是啊,是啊,现在队伍里有个妞儿了。”
“闭嘴,你个死骷髅。”
“小姐,不死是没法做骷髅的。”


我们找了家旅馆住下来。莫提拖着达肯和阿娜不知去了哪里;只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闲着无事,整理一下背包。

铜手镯--银耳环--血液符咒--绷带--装有无尽之水的玻璃瓶--痛苦女士的布偶--还有--
我从背包的夹层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和一份卷轴。
一把骨制的,轻而锋利的匕首。
一把有魔法攻击力的匕首。
和一份解除诅咒的卷轴。


莫提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战士。
其实,我是一个法师。
在 很久以前,我在老接生婆那儿接收了法师的转职训练--这是秘密进行的,连莫提都不知道。战斗时法术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处于狂暴状态的人是无法施用法术的。 所以我只买了一本卷轴:解除诅咒。这花掉了我当时三分之二的积蓄。我不知道一个没有机会施法的人,是否能够学会这种等级的法术;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法师力量 能否逐渐提升--也许,选择做一个法师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也许我只能做一个战士。
也许我永远不能学会这样高深的法术。
解除诅咒,大概只能是个梦想。


这把匕首是我很久以前捡到的。也许它对我毫无用处--不能装备的武器=废铁or值钱的废铁,但是我一直没有把它卖掉。也许因为它有魔法攻击性。也许因为它手感不错。也许因为在削梨的时候,不用武器而用专门的水果刀会比较好……

我 把它和卷轴放在一起,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上次拿出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试了一下刀锋,还是那么锋利;我打开卷轴看看,还是那么……难懂。我 叹一口气,把卷轴摊在膝盖上,双手捧着头盯着它看。那上面的字符和图形横七竖八搞七拈三声东击西指南打北,一会儿就把我搞得晕坨坨的了。满纸的字符和图形 旋转起来,飞舞起来,满山遍野铺天盖地无法无天,我瞬间一阵晕眩,意识逐渐模糊了,沉沉睡去,只觉得那一群群的图案直追到梦里来。


……………………


大白天亮。死猪起床。
我睁开眼,发现那个法术放在我脑子里。端端正正,不偏不倚,清清楚楚地放在我脑子里。
我想惊呼一下,但那句咒语立刻涌向嘴边,吓得我赶紧闭嘴。
于是我调匀呼吸,双目微闭,凝视着脑海里的法术。


我学会了。
我可以解除诅咒了。


我想我应该迫不及待地试一试。但是我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可以解除诅咒了。
我可以除下那把该死的匕首了。
一直一来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终于可以办到了。

但是……我需要除下它吗?

在没有使用这把匕首之前,我是一个只能用来吸引一下敌人注意力好让莫提从背后偷袭,在莫提得手之后,从尸体上捡些战利品的--冒险--爱好者。
直 到我用了这把血匕首之后,才开始成为队伍的战斗核心--到现在,已经是唯一的战斗人员了。这把匕首为我带来了一个职业冒险者的一切:金钱,战绩,从某种意 义上说,还有女人--当然,阿娜决不会同意这一点。虽然它使我和莫提他们之间画上了一条界线;但是只要是在安全地带,这界线并不明显。
而且我清除 地知道,作为一个职业冒险者,我对首饰和铜板的热爱远远超过了战斗胜利能带给我的喜悦;总的来说,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虽然我把自己定位在“满身伤痕的 屠杀者”上,但要是那些混混们能乖乖地把东西留下,我也绝不会再找他们麻烦;只可惜至今还没有这么配合的混混。
所以我怀疑,要是遇到敌人时不会再狂暴,我是否能像以前那样毫无留情地拿刀往他们身上捅--即使是为了五十块钱。所以我怀疑,除下了血匕首,我是不是还能继续战斗?
如果我不能继续战斗,那我还能做什么?



门突然推开,莫提达肯阿娜走进来。
“啊哈,原来你已经醒了。”
“嘿老大,看来你睡的不错。”
“你们昨晚去哪儿了?”
“啊,当然是酒吧了--上城区的酒吧比巢穴的要好得多,那儿有十五年陈的酒!”
“集灰酒吧也有十五年陈的酒,据说那儿有一批啤酒堆了二十几年都还没有卖完。”
“啊,但愿你曾喝过!”
“闭嘴死骷髅,别忘了是谁帮你付的酒钱!”
“嘿,你不知道我是赖帐之王吗?要不是你非要我付钱,我早就成功地溜走了!”
“就凭你?哈,要不是我付帐,你已经被钉在酒吧门口做招牌了!”
“闭嘴你这个长老鼠尾巴的小妖婆--”
“你们昨晚去了酒吧?直到现在才回来?”
“哦不,我们还去看了表演,吃了宵夜,还教训了一帮想跟我们做点买卖混混!”
“那真是太可笑了!看他们吓成那样--”
“你真该看看他们是怎么求饶的!哭得就像个娃娃!哈哈哈哈!”
“哦,要是大个子你在那儿,恐怕就什么都没得看了。”
“啊,啊~~~好在我们的老大不热衷于娱乐活动。夜生活花费太大,不是吗?”
“不过我想有他一起去会比较安全--如果我们都没钱付帐的话。当然了他得坐在酒吧的另一边,来保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我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半晌,听着莫提和阿娜一唱一和说得兴起。

我突然说:“我会解除诅咒了。”


………………………………


“原来你早就转成法师了。”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大块头也能学会三级以上的魔法。”
“达肯,没学会。你的级别,比达肯高。”
“那么,你终于可以把血匕首除下来了?”
我拿出那把骨制匕首。
“啊,精致的小玩意儿。”
“这把匕首,有魔法攻击力。”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
“原来你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念动了咒语。

好像有凉风吹过。我长呼了一口气,觉得浑身一阵清凉。

我睁开眼睛,他们三个眼睁睁地看着我。
“看得出来有什么不同吗?”
“他好像……还没有洗过脸。”
“他已经解除了狂暴了吗?”
“嘿莫提,去咬他两口试试。”
“啊,啊,我才不做这么无聊的事。嘿要是他狂暴起来,这个房间里谁也跑不了。”


我呆呆地在床上做了半天,突然发现一直在眼前飘来荡去的一层血色的薄雾已经消失了。我的视野比以前要清晰一些;我看看阿娜,觉得她脸上的棱线更分明了。
“我想我已经恢复了。”
“我想你在确定这点之前,最好先砍个混混试试。”
“嘿,该不会你已经只会用那把血匕首了吧?”

我又看了阿娜一眼。
“我是匕首的专家。不是血匕首的专家。”
“哦,是吗?”
我拿起那把骨制匕首,掂了掂它的分量。
“轻了一点。不过还行。”

一只苍蝇急匆匆地从眼前直飞而过,也许是喝多了赶着去茅房。
我一挥匕首。
苍蝇安然无恙地继续往前飞,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我听到莫提和阿娜发出了轻微的嘘声。
“看。”
那只苍蝇在空中画了个极大的圈,又绕了回来。
又往前飞,又绕回来。
“它的一只翅膀短了一小截--它感觉不到的一小截,所以它以为自己在飞直线,其实是在绕圈。”

阿娜扬起了眉毛。
“蓿-看起来很像是杂耍。”
“如果你想去街上卖艺的话,我们可以替你圈场子。”
“好刀法。”
“还有什么问题吗?”
“记得下次给我削梨别用这把刀,我不想吃苍蝇碰过的东西。”


在 处理那把血匕首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我已经拿了它足够长的时间,再不想多碰它一下。但是,万一--仅仅是万一--如阿娜所说,我会否已经只能用这把匕首战 斗了呢?虽然到现在我已经砍了足够多的僵尸混混硕鼠什么的,但是--我都是用这把匕首砍的。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战斗过。我只在狂暴中出过手。就战绩来 说,我是冒险者中的佼佼者--但是,我又像是个新手。
也许我应该把它留着。反正已经学会了解除诅咒;所花的代价不过是一次休息的旅费。
我把它放进背包夹层,整理好东西下楼去。

阿娜站在楼梯口,看着我下来。
“啊!勇士已经准备好了。我想这次我终于可以坐在前排看你打仗了。对了,你怎么处置那把血匕首?”
“啊……我已经用不着它了。所以它已经是块废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它会是块值钱的废铁。”

结果那把血匕首只卖了一块钱。
“嘿老板,你不懂行情吧?”
“一把生锈的烂匕首!我肯收就已经不错了!”
“哦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
“得了莫提,那只是块废铁。”
莫提惊奇地看了看我。
“嘿老大,这可跟你的个性不合啊。”
“我不会再用到它了。一块钱总好过没有啊。”



从市场出来我们继续到处闲逛。在入口处我们遇见了一个穿红衣的老头,他自我介绍说他名叫塞巴仙;他说他可以用他的魔法,帮我治疗我身上的伤疤--“这会使你魅力大增的。”

其实我现在就有足够魅力。
至少够酷。
也许伤疤是我造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如我所描述的,“满身伤痕的屠杀者”。

“会更容易获得你那位小姐的好感哦。”

我想提醒他称一个鼠人为“小姐”是否恰当;但是他在前面加了一个“你”,让我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我站在那里犹豫半天,忽然想起来阿娜说过,“你这身皮拿来做大衣可卖不了几个钱。”
“啊,治一下也好吧。”
“那么,请你先帮我完成一件事……”

拷,这只老狐狸。


塞 巴仙要我做的是,帮他干掉葛罗苏克--一个亚拜恶魔,因为他无法完成葛罗苏克给他的任务。黑吃黑,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 是,完成这个Case,就可以治好身上的伤;当然,还有笔不小的报酬。其实我更想问他的是,他能不能帮阿娜去掉她的尾巴--不过我实在难以想象阿娜知道这 个之后的反应--或是我根本就不敢想象。

这个case的问题在于,这次的对手是个亚拜恶魔--至今我还没敢与之交手的生物。虽然我对自己 现在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亚拜恶魔的可怕是人所尽知的;不招惹亚拜恶魔是冒险者守则之一。几乎没什么人与亚拜恶魔战斗过--或是战斗之后还能活下来,所以我 根本无从探听这次敌手的虚实。

更重要的一点是:普通物理攻击,对亚拜恶魔无效。

正因为这点,我下定了决心要挑一挑它。
因为我刚换了匕首。
有魔法攻击力的匕首。

以一个亚拜恶魔来为我的新匕首开锋,没有比这更好的祭品了。
我要证明,没有血匕首,我也是个顶级的屠杀者。

我,还能战斗。


“我想你应该都考虑清楚了。”
“我想也是。”
“你确定要去杀一个亚拜恶魔吗?”
“冒险者的旅程不能没有挑战。”
“啊哈~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你那身伤疤的。”
“………………”
“哦,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就是比较特别。”
“闭嘴,死骷髅!”

这一次,我很感激莫提为我解围。




我们在护城塔下找到了那个恶魔。它看上去个子并不大,披着粗糙的鳞皮,爪子看上去并不锋利,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们在离开它一段路的地方停下来,摆好队形。我站在中间。莫提站在一侧,拉开一点距离,准备从侧面偷袭。达肯站在另一侧,做好了施法的准备。阿娜站在我的侧后,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
“你站在正面,也许会有危险。”
“啊,我以为这是最前排的位置。既然你这么说……”
阿娜一纵身,跃上了旁边的一堵墙。
“我负责空中攻击好了。”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为什么我要说“站在这里危险”?
为什么她不说“有你挡着,一定安全”?
拷。

“嘿老大,我们开始吧。”
“嗯。”

我远远地喊了一声:“葛罗苏克!”
“啊,谁?我讨厌陌生人!”
“塞巴仙要我带个消息给你。”
“蓿克的任务完成了?”
“他要我告诉你……”
“什么?”
“你死定了。”



那个恶魔发出了比牛吼大数百倍的吼声,朝我猛扑过来。它的眼里冒出了绿色的磷火。它的爪子骤然伸长了,发出雪白的寒光。

我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觉得它又轻又薄。
这样的一把匕首,能不能穿透那恶魔的鳞甲?


葛罗苏克已经冲过了一半距离。它眼里燃烧着磷火。它的爪子放着寒光。它张开了嘴巴,吐出了血红的细长的舌头,从尖利的牙齿间发出嘶嘶的激烈的叫声。

我摆好了可以最快出刀的姿势。我知道莫提在看着我,达肯在看着我,阿娜在看着我。等着我的出手。只要我刺出第一刀,他们就会从各个角度展开攻击。我紧紧地握住匕首,感觉那把匕首握在手里,就像是一片薄木块。
这样的一把匕首,能不能在折断之前,刺穿恶魔的心脏?


葛罗苏克已快冲到了我面前。周围的空气好像全被排开,四周变成了一个真空场,使我窒息。我被紧紧地压抑着,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听不到,什么都想不起。我忘记了莫提。忘记了达肯。忘记了我身后墙上的阿娜。忘记了手中的匕首。有魔法攻击性的,又轻又薄的,匕首。

只有磷火。寒光。
尖牙。利齿。
吼声。
风。

恐惧。



在那只利爪距离我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我才骤然醒来。
我记起了我该做什么。
我记起了我应该扮演的角色。
我拼尽全力大吼了一声。

“莫提,上!!!”


我转身,撒丫子就跑。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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